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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駕駛技術這個東西,並不好教。魏原習慣性的和他解釋車燈和後視鏡的用法,直接被扇了一巴掌,讓他甭說那些廢話。魏原被他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甚至不敢用手捂著那疼到發熱的地方,只低頭喏了一聲,繼續跟他解釋離合器和手擋的用法。問題是手擋這個東西,不可以隨便亂打,玩脫了會出事的。魏原這人惜命,在車上教他總覺得會被帶到山崖裡頭,此刻只能忍著被打的恐懼勸完顏亮不要亂碰那個手擋。……這鐵車跑的是夠快,可學起來是真的麻煩。完顏亮正在越來越暴躁的狀態下,遠處突然有斥候快跑著回來,一見著那在後庭的空地上漫無目的打轉的車,都不知道該如何喚他下來。完顏亮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瞥了眼快縮起來的魏原,直接冷哼一聲開門下車。那斥候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攻佔揚州的側軍,已經死傷無數,主帥也身中重傷,未必……未必能挺的過去。”“什麼?!!”完顏亮震怒道:“耶律元宜還攻不下一個揚州城?!”不過一個揚州城而已,他手下的金兵向來驍勇善戰,如何打不下來!再說了,這次派先鋒過去,還分了那麼多架投石機和登雲梯,難道都是擺設不成?!斥候是從軍中派來的,也目睹了那一夜揚州城綿延不絕的厲火,只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生怕他勃然大怒之下直接抽刀砍了自己的頭。“我問你,他們揚州城死了多少人?戰況又是如何?”這一次,沒人敢說謊了。從前為了軍功又或者性命,謊報些軍情也不會被發現,把敗仗說成勝仗的事兒也不新鮮。可這一次,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恐怖場面。斥候甚至到現在都能回想起那晚鐵幕之下慘厲的嚎叫聲。他的冷汗汩汩流下,只寒聲道:“回稟官家……未曾見到守軍。”魏原坐在卡車上,根本不敢下來。他現在就像一條訓練有素的狗,吃喝死生都仰仗這野人似的完顏亮。那兩個人用金語飛快地交談著什麼,他一句話都聽不懂。“沒有見到守軍?!”完顏亮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狠厲來形容了,他一個箭步上前,如拎著一隻雞一般把那斥候提著領子拎了起來,眼神裡帶著肅殺的意味:“什麼叫沒有見到守軍?”沒有見到守軍還死傷數萬,他們臨國人都是神仙不成?!那斥候被嚇得都快尿了,瑟瑟發抖的任他拎著,根本不敢掙脫,只快速地把鐵幕與地火之類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完顏亮聽得只覺得在看山海經。他青年時喜好漢學,傳世的讀物也大多都有所涉獵——可山海經裡那些怪誕的東西,不都是糊弄頑童編出來的鬼話嗎?!如今居然全部都當真了?“那鐵幕有數丈之高,而且上面還突然伸出兩個鐵臂,直接在高空之上將汙油潑灑而下。”斥候慌不擇言,賭咒發誓道:“臣下絕不可能說謊,這兩萬多死傷的人裡,有大半都屍骨無存!”完顏亮直接把他扔了出去,看著那斥候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他的眼神變得陰冷而充滿戾氣。他完顏亮就未曾敗過。按照那姓魏的說法,還有許多比這車子要好太多的東西藏在這揚州城裡。大金國能攻佔下一整個北方的領土,連汴京也歸他所有。耶律元宜平日裡雖然鞍前馬後,但到底是個不中用的東西,腦子愚鈍且魯,竟然幹出用人海來碾壓地火這樣的蠢事來!到底還是個不會打仗的廢物點心,也難怪遼國落敗至此。“傳令下去,不去汴京行宮休憩了,朕明日即率中軍南下。”區區揚州,必不可能撐過自己的御駕親征! 工業完顏亮是個有腦子的人。他暴虐瘋狂,但總會把事情控制在可控範圍內。哪怕被屠殺的漢民再多,起義的民眾也如同一盤散沙,倒是方便了金兵的集中絞殺。而自己哪怕擄掠再多的女人入宮,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動靜。因為弱者在壓榨兩個字面前,沒有說不的權力。從前他還小的時候,跟著先生學過漢學,也大致瞭解過千年前的情況。周禮之所以存在,不是為了約束那些下等人,而是為了控制上等人。夏商周的貴族興致來了,甚至會在自己的領地裡面將庶民如豬狗一般狩獵,將他們捆回去充作苦力。貴與賤,永遠都是兩個世界。完顏亮同時接受著漢國和金國的教育,既懂的溫文爾雅的那一套,也很早就嘗過過手起刀落的快感。所有的禮與義,對他而言不過是拿刀子捅還是拿筆捅的區別。那宋國的帝王無疑是所謂禮義忠孝的最高點,說到底與他有什麼區別?他完顏烈喚手下直接搶掠,而宋國的皇帝用所謂天子至上的一套說辭令天下的女人進宮,道德法理也不過是他手中的刀而已。說白了,都是一個屌樣子,沒什麼區別。但臨國,和他了解的不太一樣。那個臨國奴半分骨氣沒有,為了活下去基本什麼都招了。完顏亮在他那裡打聽了許多次,腦子裡大概有個對應的輪廓。沒有君王,沒有世襲的官職,也沒有貴族。聽起來都荒誕而詭秘。至於所謂天火地雷,多半是什麼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