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頁)
“呵呵呵呵,”令笙一陣哂笑,強裝淡定的怕掉手上的灰塵,說:“手誤,手誤……”令笙腦袋裡唯出現的兩字,在晉寧眼中,欲蓋彌彰之味甚重。不由得,又肯定了幾分。 卓維乾咳了兩聲,緩緩略顯尷尬的氣氛,“大哥,你們來了。”須臾,“咦”了一聲,又問:“怎的,不見江沅大哥?”令笙的胸口兀的空了一下,心跳轉瞬間已在喉頭狂跳。彷彿一個用力,就能吐出來。 有時候特意去迴避某些事情,反而更容易感覺到風吹草動。方才那個說話的男子溫和一笑,“沈兄昨日去了雍州,沒個十幾日是回不來的。”卓維聞言呆了呆,表情裡帶了稍許的遺憾。“他去怎的也不同我說說。” 卓家大哥卓無咎好笑道:“告訴你做什麼?”“雍州的梧桐木甚好,我想斫把新琴,正苦於沒有好木材。他這無聲無息的走了,可讓我少了把好琴。”卓無咎揶揄的瞅她笑,笑得卓維莫名其妙,心裡發毛。大約是瞧夠了好戲,卓無咎清了清嗓子,道:“我這有幾罈子好酒,不妨我們去前頭行個酒令?” 此言一出,引得眾人紛紛響應。 彎彎的溪澗淌過嫩綠的無憂草,偶有單薄的竹葉載在水面攸攸而下,靜謐之處依稀能聽見淳淳的流水聲。卓府的下人們辦事效率頗佳,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空地裡便把好了東西。令笙走在最後,無精打采的垂著腦袋。 待眾人沿著溪澗都尋了位置後,她才慢吞吞的找了個最遠的地方坐下。因為,這裡與晉寧相隔最為之遠。將將坐畢,令笙收心斂神才覺稍稍穩妥些。一個侍女捧了只琉璃酒壺擱在一旁的木幾下,白色半透明的壺身隱隱約約可見琥珀色的瓊漿。令笙仔細的盯著壺口處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梨花,須臾片刻,忽的聽見幾聲雜亂的琴聲傳來。定眼看去,指甲剪白雲岫的桌前,不知何時多聊聊一把七絃琴。素手微轉,輕靈的樂章如清風迎面,空曠悠遠。 琴曲不長,幾個呼吸的間隙,尾音已悄然落下。坐在令笙對面的華服公子喟然嘆道:“今日能聽到白姑娘彈上一曲,已是不虛此行啊!”白雲岫淺笑,曰:“這琴做工精良、音色極佳,讓人忍不住想要彈上一彈。雲岫不才,方才在眾位面前獻醜了。” “怎能說是獻醜?白姑娘的琴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令笙氣定神閒的聽他們你來我往的相互稱讚,瞅著眼前的酒壺欲要嚐嚐味道。可木几上空有酒壺,卻沒有酒盞。正尋思著要不要掀了酒蓋子,引瓶對吹時。就聽到一個陌生的女聲悠悠傳來,“不如請宋姑娘彈奏一曲如何?” 令笙一怔,手裡捏著的酒蓋子“啪嗒”一聲掉在木几上,“我?”那個女子如同見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嘴角裂的愈發的大了。“我聽聞宋夫人善琴,想必宋姑娘的琴藝也不差。不妨現在讓我們開開眼界?” 令笙覺得她這建議提的委實有些曼妙,這盛京城裡但凡對宋家的事感些許興趣的,皆知她自小長在鄉野,兩年前才堪堪被接到宋府。世人皆道她為外室女,名不正且言不順。然,她既提了這要求,令笙也不好拒絕。將手規矩的放在腹前,正正身子,曰:“可!” 古樸的落霞琴張牙舞爪的擺在案前,令笙張開雙臂,指若蔥根緩緩劃到琴絃之上,玉色的衣裳隨著她的動作悄悄拂到風中。腰肢挺拔纖細,面容蛾眉曼睩,秋水盈盈,一派秀美安寧之象。 突然,一陣急躁的琴聲平地炸起,狂亂如厲鬼哀嚎。震得人齒顫眼抽,神思動盪,七魄不安。彈琴講究個急轉慢捻,抑揚頓挫。一首曲子,便是一場人生。然這場人生,在令笙手中只剩下麻溜兩字。魔音入耳,不外如是。 一曲作罷,令笙心滿意足的撫下手去。因使了些力氣,額頭上冒了細細的汗珠,臉頰也微微泛紅,如同搽了醉人的胭脂。 抬眼望去,霎時滯在了原地。只見眾人皆蒼白著一樣臉。氣若游絲,彷彿剛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那女子狠命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接著又用帕子沾了些許水,堵在耳孔裡,憤憤道:“你這彈的是什麼玩意?” 令笙摸了摸鼻子,虛虛回道,“魑魅魍魎。”女子不解,“你說什麼?” 令笙又摸了摸鼻子,清咳了聲,朗聲道:“這首曲子名叫《魑魅魍魎》。”小夥伴們,和十五章要重新改過,會有一些重複喲~ 曲水女子愣了半晌,隨即仰天大笑,花枝亂顫,指著令笙“你、你、你”了八日,也沒說出個什麼全乎的玩意。令笙嘆了嘆,自感罪孽深重,好好的一個姑娘竟然被她害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罪過罪過啊!吳芣苢好不容易止了笑,用魚際抹掉眼角的淚水,鼻孔朝天冷哼了聲,“分明就是胡亂彈奏的曲子,非說是什麼魑魅魍魎,不知所謂。” 都說女人的心情是四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令笙還沉浸在她這出神入化的變臉絕技之中,無法自拔時,就見她又換了幅面孔,笑盈盈的對卓無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