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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桌椅凳子、青瓷茶具、三足小香爐、白玉棋子等物皆都盡收眼底。公子臉帶笑意地環顧著屋內的一切,眼底有著如釋重負的欣喜。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原來是這般模樣。邊走邊看,失明瞭十多年的眼睛猛地一下恢復,公子只覺就連桌上的一隻小小杯子也甚是好看。正環顧四周,朦朧之間見門口立著一道身影。那人半邊身體靠著門檻,另外半邊身體露了出來,從後看去,一身深藍色的勁裝將她身體修飾得極為消瘦,同色系的落霞玉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一頭烏黑的長髮被簡單挽成一束,如黑色的瀑布般一直落到了腰下。公子不可抑制地被這背影吸引,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月影沒想到自己就這樣硬生生站在門口聽了一夜的雨,等天亮了才恍然驚醒要去給公子拆紗布時,忽然感覺身後有人在靠近。想到走過來的人會是誰時,月影只覺得心臟好像停止了跳動般,屏住呼吸轉過身去,正好對上公子看過來的眼神。☆、月影篇【六】“我終於又看見你了。”公子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月影,臉上漾著溫柔的笑意。月影揚唇起笑,淚水卻迅速溢滿眼眶,“公子……”“月影,”公子含笑看她,眼睛裡也有著微微溼潤,“你比小時候,更好看了。”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掉落下來,公子伸手過去,那一滴淚沿著月影的臉龐滑下落在了公子的手心。“怎麼哭了?”公子從袖袋裡取出帕子遞給她,握著那滴淚的手卻只覺手心灼熱燙人。“月影是高興,公子的眼睛終於得以復明。”月影接過帕子隨意擦了兩下,及時收斂情緒。這一世她真的無憾了。公子恢復光明後在字跡的末端蓋印,轉身去取竹簡。月影低頭看去,只見幾行瘦金字的最末尾綴著的那紅色印記中間,署著“寧則均”一名。“寧則均……”月影喃喃念道。“這是我的名字。”公子淡淡道。月影忙撇開眼,“公子恕罪。”前世江湖中人都喚他“公子”,朝堂上的人則尊稱他為“寧王”,至死她都不曾知道公子的名字。原來公子名叫寧則均。“公正而有法則,靈善且均調。”公子道:“母親為我取這名字,大約也是有這美好的願景。”“公子的名字,很好聽。”月影笑笑,將這名字深刻在了心底。公子將信紙捲入竹簡的動作一頓,看了她一眼後取來筆沾了沾墨汁,在另一張白紙上寫下了“墨幽曇”三個字,“墨幽曇。月影,這是你本來的名字,對嗎?”“是。”月影料想不到公子居然還記得她原來的名字。自她六歲跟了公子,被主母改名為“月影”後,“墨幽曇”三字便從她的生命裡褪得乾乾淨淨,乾淨到有時連她自己也會忘記,曾經她還有過另一個名字、另一重身份。公子提筆在“墨幽曇”旁邊寫下“寧則均”三字,端詳了片刻後,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明早就出發,送到後即刻趕往南疆與我會和。”公子將竹簡遞給月影后,繞過桌子走了出去。剛走至屏風處,又停步道:“墨幽曇,很美。”語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月影震驚看去,卻見公子背影已經拐彎出了房間。轉回身看向桌上那並列寫著兩人名字的紙,月影將之取了過來,細細看了片刻後慎重疊好收起,嘴角彎起一抹極淺的笑。月影次日便啟程出發前往西域。墨歌作為月影的影子,本欲和主子一同前往西域,無奈月影執意讓他留在公子身邊。“此去西域不過是送信,也沒什麼危險。”月影道:“但公子去南疆,路途遙遠,其它侍衛跟著我不放心。”頓了頓,又囑咐道:“好好照顧公子,切勿大意。”“主子放心,墨歌一定會照顧好公子的。”墨歌應下。月影點了點頭,翻身上馬,沿著大理石鋪滿的道路徑直離去,瞬間奔出了姽嫿城的可見範圍。那邊月影剛行出不遠,這邊公子便走了過來在墨歌身旁站定。“殿下。”墨歌行禮。“在月影身邊可還習慣?”公子目送月影遠去,淡淡問道。“一切都好。”墨歌忙回答,“主子待屬下很好。”等月影消失在路天相接的盡頭,公子才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後轉身道:“此事就不必讓月影知道了,你只管做她的影子。從今以後,她便是你的主子。”“是。”墨歌恭敬地彎腰行禮,只等公子離開後才直起身。月影此去西域,比想象中的更加順利。一路風雨無阻地到達天樞樓後,月影出示了公子交給他的寧王令牌後,樓中有長老親自出來相迎,將月影帶入天樞樓第一層後,交還給她令牌,取走了竹簡。臨走時,那長老將她送至一里外的長亭坡,道,“天樞樓與寧王早有約定,將來無論何時,只要寧王有需要,天樞樓都當盡全力助他一次。”“多謝。”月影抱拳致謝。翻身上馬後朝南疆的方向迅速趕去。從姽嫿城分別到西域和南疆的距離同等,但若從西域去南疆,這中間的路程就拉長了不少。月影日夜兼程連趕了數日路程,等她風塵僕僕到達南疆時,公子和墨歌早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