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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裳在幻影天越住久,內心便越發思念櫻空釋。尋了個侍女不在的空隙,她獨自從寢宮離開。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殿門,見一旁泛著彩光的晶簾上透著若隱若現的“幻影天”三個字。出了刃雪城,嵐裳沿著積雪林走了大半日。寂靜無聲的林子因太過寒冷,竟聽不到一絲半點的蟲鳴鳥叫聲,唯有腳步踩在雪上發出輕微的聲響陪伴著嵐裳。嵐裳又走了一段,隱約感覺身後有人在跟著她,但每當她回頭的時候,卻又見後方林子空無一人。恐懼感在嵐裳心中散開,她後背貼著一顆大樹站在原地等了半晌,只等到她自己都不耐煩了,卻也不見對方露面。嵐裳既驚又怕,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有人在跟著她。嵐裳轉身就朝林中奔去,越跑越覺得那身影若影隨形,好像就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怎麼也甩不掉。跑了一段後,嵐裳雙腿痠痛到不行,只得勉強停下,依舊背貼著大樹朝空曠的林中喊道:“你是誰?”林中無一聲響,唯有一片樹葉輕悠墜下,落在了她的腳邊。“我知道你在跟著我,你是誰?”巨大的惶恐令嵐裳臉無血色,眼底瀰漫著濃郁的驚嚇。“你是誰?你出來!”嵐裳喊著,恐懼如冰一寸一寸從腳尖襲上心頭,只等到雙手也涼至極致時低頭看去,才驚見自己身上已被一層薄冰籠罩。懼怕催逼著嵐裳身上的寒意散發得更快,她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起來,也顧不得後面是不是真有人跟著,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樹幹挪步往前艱難走去。為什麼會這麼冷?她的身體是不是生病了?明明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冷?才走出十步之遠,薄冰已經從身體蔓延至四肢,手指因被冰覆蓋而有冷氣絲絲溢位。嵐裳靠著樹大口喘氣,心知再過片刻,這寒氣只怕就要襲上她的臉,將她全身籠住。森冷的寒將她的心臟凍住,心跳也在逐漸弱下來,嵐裳只覺樹林在眼前不斷旋轉,蔚藍的天空彷彿整個傾倒下來要蓋在她身上般,再也受不住這刺骨的寒冷往下倒去,被一隻手攔腰接住,抱在了懷中。透過已然迷濛不清的視線,嵐裳看見來人頭罩寬大的墨色兜帽,臉被一隻金色的面具盡遮嚴實,看不出長相,但那一雙黑如夜幕的眼睛裡,卻好似倒映著滿天星辰,有金芒在內隱隱流轉。他是誰?她從沒有見過他,卻為什麼覺得他很熟悉?嵐裳伸手就要觸控他臉上的面具,抬手之際只覺排山倒海的寒冷席捲而來,終究扛不住昏迷了過去……☆、嵐裳篇【十一】嵐裳醒的很快。她意識迴歸清晰時,對方的手還停留在她身體的上空,有烈烈紅光自他掌心流出,如流水一樣覆在嵐裳的身上,將寒冰一寸一寸融化。“是你救了我?”嵐裳輕聲道,“謝謝你。”那人目光在嵐裳臉上一瞥而過,收回手欲要起身離開,嵐裳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袍擺,迫他停步。“你身患寒冰症,”那人微微回頭,口氣冷得仿若才剛褪去的薄冰,“每幾日發作一次,需火族的烈焰術才能緩解。”“你是火族的人?”嵐裳疑惑。“我不是火族之人,”他回答,“或許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哪一族的人。”嵐裳走到他面前,見他面容被金色面具覆蓋嚴實,只得問道:“你也失憶了嗎?你為什麼要戴著面具?”“也?”“我也失憶了。”嵐裳解釋,“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他們說我叫嵐裳,你呢?”“罹天燼。”他墨金色的眸子毫無溫度,嵐裳卻覺得他的眼神格外熟悉。這個人給她感覺,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不,她一定見過他,只是她不記得了而已。“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嵐裳伸手想要摘下他的面具,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我只是想看看你。”“看過我臉的人,都已經死了。”罹天燼話語輕描淡寫,卻隱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壓迫,“你若想看,我可以成全你。”嵐裳忙縮回了頭,搖頭。罹天燼邁步就走,嵐裳一路跟著他,無奈身體才剛恢復,加上這人魚族幻出來的雙腳不能走快走遠,即便小跑也不能跟上。“罹天燼,你等等我。”嵐裳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跟著他,但心裡就是莫名的不想看他離開。罹天燼置若罔聞,腳下未停。“罹天燼,我在找一個人,”嵐裳邊喘氣邊努力跟上,“你認識這個人嗎?他叫櫻空釋。”罹天燼腳下一頓,眼底有微光一閃而過,“你在找櫻空釋?”“恩。”趁他停下的間隙,嵐裳忙跑上前與他面對而立,“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你為什麼要找他?”罹天燼不答反問。“我也不知道。”嵐裳撫上心口,茫然道:“大概是……我的心遺忘在他那裡了。我要找到他,拿回我的心。”“呵,”罹天燼輕輕一笑,“你找他拿回心,若他連心都沒有,又怎能給你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嵐裳看向他,忽然驚醒,雙手拽著他道:“你知道櫻空釋在哪,對不對?”“我不知道。”罹天燼毫不留情地撥開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