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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走進宣陽軍軍營的大門時,就聽見一眾將士正站在校場上喊著,一身墨色長袍的燕洵站在校場最前方的高臺上,靜靜看著底下的人舉手抗議。元淳接過月琢遞來的落日弓,毫不遲疑地搭箭拉弓,只聽見“咻”地一聲,利箭擦著前排一位將士的鼻尖飛了過去,徑直插在了校場對面的木樁上。眾人頓時息聲,順著箭飛去的方向看去時,箭末端的羽毛還因這強勁的力度而在微微顫動著。燕洵扭頭看去,果見來人正是元淳,本無表情波動的臉上漾開了一抹笑意。“一,我早已不是魏朝公主,”元淳將落日弓交給了身後的月琢,順勢接過越女劍:“二,人頭落地、屍橫遍野我見過;三,女人為什麼不能做統領?你們有誰不服的,大可出來和我一戰,我讓你們心服口服。”眾將士們面面相覷。燕北誰人不知道元淳是燕世子的心上人,得罪元淳還好說,得罪燕世子可就不那麼好說了。“怎麼?沒人應戰嗎?”元淳走到眾人前方,打量著對面的百來號人。站在人群中央的一漢子幾步走了出來,粗聲道:“我跟你比。”元淳頷首:“報上名來。”“宣陽軍左路副都尉蔣虎。”那人大聲道。見有人打了頭陣,士兵們又推舉了兩人上來,分別道:“中士賈士遊”,“右路越騎校尉厲威。”“好,”元淳道:“你們三個可以代表宣陽軍其他將士,對嗎?”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又道:“你們想要如何比試?”蔣虎、賈士遊、厲威等人一商議後,道:“比劍,騎馬射箭,行軍佈陣。”“好。”元淳一口應下。比劍和騎馬射箭對她而言都不是難事,只是行軍佈陣她學習尚晚,是到了燕北後燕洵才開始教她的,因此她並沒有必勝的把握。回頭去看燕洵時,見他目光由始至終都落在自己身上,在對上他的視線時,他笑著微微點了點頭,元淳心一定,朗聲道:“直接比吧!”定下的三局兩勝。人群自發地往四周散開,圍成一個圈,將校場中間的部分空了出來,作為元淳和賈士遊比劍的場地。元淳手持越女劍走到場地中央,長劍在晝光下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隔空指向對面之人:“賈中士,我們比劍點到即止,切勿傷及人命。”“這是自然。”賈士遊頷首,持劍抱拳行了一禮後直接飛奔攻來。“元姑娘的武藝又精進了。”風眠站在燕洵身後,在看了一會兒中間那兩人的對招後,發出感嘆。燕洵倒沒說什麼,只是看著元淳的眸子裡滿是溫柔。元淳來了燕北近小半年,她適應得很快,也很討父母親的喜歡。雖然二人始終未曾定親,但整個燕北上下都知道,她是燕洵世子的心上人,未來的準世子妃。可元淳卻似乎對這個“準世子妃”的位置並不那麼翹首以盼,反倒是父親問她是否願意帶領出徵時,格外驚喜。所以她才會主動出戰宣陽軍的將士,力求能讓大家心服。第一局元淳勝出。賈士遊抱拳道:“末將認輸。”隨即將自己的佩劍雙手遞向了元淳。這是燕北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二人對局,輸的人要將武器交由對方以示尊重。元淳接過看了看,笑道:“是把好劍,想必它曾陪伴賈中士數次上陣殺敵。”說著,將佩劍又遞還給了他:“戰事已近,沒有劍,如何上陣殺敵?”賈士遊一怔,看了一眼臺上的燕洵後,再度雙手接劍,眼底已然有著敬佩:“多謝!”說罷,轉身退下了。第二場與蔣虎比騎馬射箭。這燕洵就更不擔心了,騎馬射箭是元淳的強項。兩人騎馬繞場三圈,場周圍百步開外立有十面箭靶,射中紅心多的為勝。元淳以十面全中取勝。最後一局行軍佈陣,元淳倒沒有必勝的把握,她經驗尚淺,也從未真正行過軍。雖然她前世上過一次戰場,但那隻不過是簡單的攻城,且還有魏舒燁陪在身邊指點一二。因此此次與厲威在沙地上佈陣時,她每一步都下得謹慎而穩當。元淳本想著厲威乃是久經戰場的老將了,自己此局定是必敗無疑。卻不想到後期時局勢急轉直下,厲威因山谷一個小口未能防備妥當,從而丟失了全域性。三局三勝,厲威取下沙地上的一面小旗幟遞給元淳,道:“元將軍。”這一改口,無非就是認下了元淳宣陽軍統領的身份。元淳看著他手中的旗幟,面上卻無半點喜悅之情。沉默片刻後接過旗幟,真心實意道:“厲校尉承讓。”握著旗幟的手卻在背後緩緩收緊。入夜,元淳站在一顆大樹下,雙手環胸背靠著樹幹,眺望著遠方的星空。清風繚繞著她腮邊的髮絲輕舞揚動,幾縷烏絲遮住了視線,元淳不適地眯了眯眼睛,卻懶得動手撥開。“淳兒。”燕洵走過來時,正巧見她眼睛微眯,便順勢將她眼瞼上的髮絲挽到了耳後。“燕洵哥哥,”元淳彎唇起笑,“和姑父議完事了?”“恩。”燕洵低頭看她:“淳兒,白天的事……”“白天的事多謝你了。”元淳偏頭看他,眼中笑意暖暖,並無責怪之意:“我知道厲威認輸是看在燕洵哥哥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