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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雙好奇地看著他提起掛在船邊的一串繩子,繩子上還繫著許多個彎彎的魚鉤,其中兩三個鉤子上居然真的釣著了魚兒,「啪啪」地拍動這尾巴。「你哪來的這東西啊?」「早上飄來一塊爛船板,我撈起來看了看,雖然沒什麼用,可上面還有幾個釘子可以拆下來,就做成魚鉤用了。」衛景衡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用匕首把這魚兒開膛破肚,「這魚還挺肥的,你看,肚子撐得老大。」魚肚子裡掏出來的除了內臟,還有一大塊鮮黃色的魚籽,衛景衡拿在手中看了看,正想隨手扔到海里,葉無雙忙道:「別扔了啊,這魚籽可是好東西呀!」「有什麼好的,一股腥味。」話是這麼說,衛景衡還是聽話地把掏出來的幾塊魚籽都放在了一邊,片下一片薄薄的魚肉,「沒辦法生火,只能吃生的了,你將就一下。」葉無雙毫不在意地張口吃了:「又不是沒吃過。」這魚其實腥味並不重,細品之下還有一絲絲清甜的味兒,葉無雙只吃了半條就吃不下了,剩下的衛景衡一個人全部掃完,還剩下的一點內臟就掛在魚鉤上重新扔進水裡。葉無雙閒著無事便把那幾塊魚籽洗乾淨了攤開在船板上曬乾:「曬乾以後用文火慢慢油煎了,淋上一點醬油,鹹鮮之中帶著淡淡的甜味,一口咬下去魚籽在口中一粒粒爆開,味道可絕了。」衛景衡笑著看她忙乎,雖然不知前路如何,但能心存希望總是好的。就這樣漫無方向地在海上飄蕩了三天三夜,飲食不周、風餐露宿,又少了人參的滋補,葉無雙的身子是越來越虛弱,幾乎連坐起來的力氣都要沒有了,整個人無力地靠在衛景衡的懷中:「景衡哥哥,我想我娘了。」「嗯,等咱們治好了傷就回家。」「我不要去什麼琉球島了,咱們現在回京城好不好?」「好,那咱們回京城。」兩人正在不著邊際地說著話,葉無雙忽然感覺身後的衛景衡身子一僵,呼吸也停頓住了:「景衡哥哥,你怎麼了?」 「無雙,你看前面。」葉無雙隨之朝前看去,隱隱約約看見一條船的影子:「我是不是餓暈了呀,好像出現幻覺了。」「不是幻覺,是真的,有船來了,無雙,咱們有救了。」衛景衡站起來揚起雙手,「有沒有人啊——」遠處那船靜靜的,一個人影也無。衛景衡不甘心,操起船槳奮力划起水來,此刻風平浪靜,前面那船又行駛得極為緩慢,竟然慢慢地被他們追上了。欣喜之餘,葉無雙心中莫名地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景衡哥哥,我覺得這船有點兒奇怪啊!怎麼一個人也沒有的?」最起碼也應該有些船員什麼的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靜悄悄的看起來就像是一艘無人駕駛的空船。衛景衡自然也覺察出了異樣,遲疑了片刻,看著天邊緩緩逼近的那團黑雲:「看來又有一場風雨要來,無論如何,還是先上船吧,咱們這艘小艇可未必能再經得起一場風雨。」說完撐著小船靠近大船,抱著葉無雙攀著船舷爬了上去。兩人的雙腳剛一落地,葉無雙的心就狠狠地提了起來,方才遠遠的只看見這船上糊了許多白紙,看起來怪怪地而已,現在上來了才知道,這分明就是一艘靈船啊,此刻兩人的腳下,滿滿當當的都是紙錢、各色衣紙和形形色色的紮起來燒給死人用的東西。葉無雙緊緊箍住衛景衡的手臂,嗓音裡帶著哭腔:「怎麼會這樣?」船艙的門沒有關上,被風吹得「吱呀」作響,艙門兩旁兩個白晃晃的紙燈籠,散發出一種冷森森的詭異氣息。衛景衡把葉無雙擁入懷中安慰道:「別害怕,我聽說南方的漁民中有一種海葬的習俗,也許咱們遇到的就是一艘海葬的船。」「海葬?」「也不過就是一種特別的習俗,把棺木放到船上,任其隨風飄蕩而已。咱們兩個大活人,難道還會怕一個死人?」「可是這樣的話,船上也不會有食物和水吧?」想到要和一個死人相伴,不知道要在海上飄蕩到何時,還真是有點讓人毛骨聳然的感覺。「我先進去看看,我看這船還挺新的,應該是剛下水不久,看來此處應該離陸地不遠,要是風向對的話,說不定很快就能靠岸呢!」衛景衡說著寬慰她的話,心裡卻是暗暗發涼,這靈船既然能放得出來,自然是算準了時間和風向的,總沒有剛出來就被吹回去的道理。而且這船隻是做出一個大概的模樣,並不是真正的漁船,根本連掌控方向的裝置都沒有,能去哪裡,只能聽天由命。「我跟你一起去。」葉無雙可不願意一個人留在這個恐怖的地方,哪怕裡面是龍潭虎穴,好歹兩個人也要在一起。「好!」衛景衡拉了葉無雙的手,兩人慢慢朝船艙內走去,艙內沒有窗戶,兩人剛從明亮的室外進來,眼前黑糊糊的一片,只能影影綽綽看到一些暗沉沉的影子,但裡面腐敗的氣味實在是中人慾嘔。兩人掩鼻站在門口,稍稍適應了一下昏暗的光鮮,這才看清楚原來那些暗沉沉的影子居然是一大片棺木,整整一屋子的棺材!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