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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受胸腔裡氣血翻湧,喉間發癢,沒能咽回去,嗆咳了一聲,趴在床榻邊,當真咳出了一灘血來。殷受頭暈目眩,那麼一瞬間,竟是當真覺得自己要死了,“你放心,你若對殷商有害,我一樣也不會放過你。”甘棠咬牙忍著心裡的不適,搶上前給他把脈,被殷受一把甩開了,“放開,我的病跟你沒關係,不用你看,我現在也不喜歡你了,你走罷。”甘棠臉色發白,制住他給他把了脈,探到他氣急攻心脈搏紊亂,心裡既挫敗又煩躁,開口聲音都帶了些怒意,“你不想活了麼?”“不要你管!”殷受甩開她,胸膛起伏,他死了也不要她治!她不就是覺得負罪麼,那不若負罪再深一點,他以後不但要幫她,還要常常幫她,見縫插針的幫她,在前頭給她掃清障礙,給她鋪好路,鋪平,像她的影子充斥著他的生活一樣,他也要沾滿她所有的事,讓她甩不脫他,她厭惡他幫她,他便非得要幫她,至死方休。再這麼下去,他真的要打破命格,死在十七歲了。甘棠勉強提了提精神,取了銀針,想給他先順了氣血,殷受非得不讓,手掌手臂反倒被扎出了血。甘棠見他掙扎間還有意無意避讓著不碰傷她,心裡又悶又酸澀,他這樣一份夾雜著算計很難不算計,絕不會專一也很難專一的感情,緣何就這樣濃烈深刻了,深刻得就像她不會再遇到一個比殷受更喜歡她的人一般。甘棠起身道,“我去給你找別的醫師。”殷受見她當真要去請別的醫師,立馬掙扎著想坐起來,暴喝道,“不許去!”甘棠原本心情便不順,握著手裡的銀針,強忍著怒氣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要怎麼樣,他要怎麼樣,不是天下人都看得見麼!偏偏她這麼吝嗇,肯對天下人好,卻對他諸多苛責,連喜歡她都不讓喜歡,殷受意難平,又重重拍了下床沿,怒意翻騰,“要你做我的妻子,要你喜歡我!”甘棠被逗樂了,是真正的啼笑皆非,他真是幼稚到家了!要生要死任性的要糖吃,沒有就連病也不看了,嚇唬得到誰。甘棠自己站了一會兒,見他渾身狼狽,盯著她如同恨不得將她撕碎的兇獸一般,哭笑不得的看了半響,心說也罷,這麼鬧著何時是個頭。甘棠想了想,便往回走了幾步,在床榻邊坐了下來,開口道,“我年紀很大了,年紀大了心性自然不同,你是不是看著我挺漂亮,其實是你現在年紀小,見的美人少,而且我性格不好,孤僻不合群,你覺得我學識淵博,那是因為我身處的是這個時代,在我們那兒,比我厲害的成萬上億,實在就是個普通人。”他喜歡上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張疤痕臉,他若是看美貌,哪裡會看上她,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聖女,要合群做什麼,她是不是普通人,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他就是喜歡她,要她。殷受垂了眼瞼不看甘棠,見被褥上有包紮剪了剩下的碎布塊,捲了兩卷分別塞到耳朵裡,免得又被她氣得吐出血來,她又要自責內疚不說,他自己也難受,他也不想死,死了沒了江山天下,她也要去別的男人身邊了。甘棠見他這樣,嗯了一聲笑道,“你不想聽算啦,原本我想著,和某些人處處看的……我去給某些人請旁的醫師來。”殷受一愣,旋即腦袋一陣暈眩,心跳蹦蹦蹦的,秉著呼吸問,“處處看是什麼意思,你不跟我合離了麼?”“嗯。”甘棠點頭,“上次我們不也說要當盟友麼?一見面又說不清道不明,不如順其自然試一試,私底下我們是戀人,其它地方我們各憑本事,可以麼?”她心智也有些動搖,想想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試試看罷,人心難測,說不定峰迴路轉。殷受抿緊唇,想壓住心裡潺潺流出的喜悅,但他又實在不是擅長藏情緒的性子,在徹底露相之前,一縱身就把方才差點飛了的妻子抱進了懷裡,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無聲笑開來,碰到傷口也不覺得疼了。他死纏爛打,也不管她喜不喜歡,總之她不能與他合離,她一旦得了自由身,依著她的脾性,勢必還會用聯姻來鞏固地位,一娶好幾個,那他便是死了,也是死不瞑目。甘棠給他抱了個滿懷,感受著他心裡的歡欣和喜悅,心裡複雜難言,她可能是年紀大了,心裡死水無波,便是犯病時,感情也十分克制,不會像殷受這般,歡喜厭惡全憑喜好,半點不收斂。甘棠動了動,示意他放開,“過一會兒再抱,我先給你施針。”殷受不想鬆手,摟著她道,“以後再生氣,再不高興,也不要再說解除親事的話了,我不同意。”甘棠拍了拍他的背,回道,“知道了。”她說也沒用,這等事只有當事人自己想明白了才行,先就這樣了。“倘若我哪裡對不起你,你可以像先前那般踢我出氣都行。”她不會傻乎乎問殷受還會不會像先前那般算計她,問了又是吵架,也不會問他對待感情是不是專一,將來做了王,會不會忌憚她權大勢大威望高威脅殷商而滅了她。以殷受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