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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對外打著替聖女盡責的名號, 甘源本身為貞人出生,搞這些神神道道的事十分在行, 強化了神權,卻和甘棠的目的背道而馳。竹侯來信,提了些隱憂,大肆的祭祀和占卜浪費時間是明顯的,且殺牛宰羊鑄造禮器又浪費物資和人力,竹侯管理著農器農耕,尹佚不管信不信神明,這些年所有精力都浸泡在水利工事上,甘源來這麼一出,尹佚雖未開口質疑,但言辭間對甘源已經很不滿了。打著聖女的名頭,她一時半會兒是真不能把他怎麼樣的。甘源是看準了她的立身之本,她是被拱上神壇的聖巫女,若不信神明,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安分沒幾日,又開始蹦躂了。她不是殷子羨,也不是殷商任何一屆王,四城之地也不是殷商,封建聯邦與君主集權有本質的區別,甘源想重現當年巫咸時神權至上的輝煌,在她的地盤上,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堤壩下是正辛苦勞作的子民們,這水渠也修了年,打通濁河的決口點,連通汾河的這一段水渠,照正常進度,兩年後便可開閥通河,工事上需要的用具,還有周邊子民的牛耕數目,都耽擱不得。甘棠吩咐道,“你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水渠上便是,該要多少鐵器只管往上報便是。”每年各處的需求和產出都是有固定數目的,算是個硬性指標,人還是那麼些人,工坊還是那麼些工坊,甘源不能按時出繳,是他失職,若要按時出繳,勢必要延長匠人們的勞作時長,端看甘源如何處置了。尹佚聽了甘棠的吩咐,放下心來,又去忙工事上的事了。正趕上要建一個停船的碼頭,場地十分開闊,再加上是午時,匠人們賣力的吆喝,偶爾有妻子領著小孩過來幫忙的,幹勁十足卻也井然有序,甘棠喚了平七上前來,吩咐道,“小孩不好在這跑,讓人把孩子們都集中到一處,看年紀給他們分些輕巧的事情做,晚上歇工的時候給他們發放一天的麵食口糧,帶好了,別出了岔子。”平七應聲去了,甘棠自個在碼頭上站了一會兒,在這熱火朝天的工事中,浮躁煩悶的心情慢慢沉浸下來,回營帳便寫了一道詔書,朝廷官員、各處祭壇嚴禁接收子民一瓜一果,一經查處,按貪腐罪處置。有聖巫女的名頭在著,哪怕甘源自己不掏腰包,子民們只怕也樂意節衣縮食給他擠出祭品和錢財來,甘源由神權宗[教發家,洗腦的工夫非同一般,要做到這些事並不難,她寫一道詔令快馬加鞭送回竹邑,發往十城之地,昭示天下,也是防著甘源藉機搜刮民脂民膏。她手中只有這四城之地,天下三分之一,內鬥便開始了。姬旦的稱帝論,確實在竹邑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殷受雖在棠地之外,訊息也不比甘棠滯後,醒來便收到了興九傳來的訊息,見甘棠發完了詔令沒事人一樣接著處理政務,知道她心裡定然不痛快,想哄她高興,解了腰間的玉玦擱在她面前,道,“這個是一塊難得的好玉,棠梨你仔細看,裡頭有一副江山煙雨圖,意境深遠,你拿著玩。”畢竟二十幾年的父女之情,她又是當真拿甘源當親人來看的,如今當父親的起了異心,她知此人留不得,卻也下不去殺手,必要的話,他出手解決這件事,好過她親自動手。甘棠只煩躁地看了殷受一眼,便接著研究船舶水運路線的預案了。這時候雖是有舟,也有舟戰水戰,但船舶技術不怎麼樣,她在這一塊上知道的不多,要造船,必定要費許多人力物力財力,這一條水渠若整體貫通,年竹四方連通崇國有蘇氏,這一片土地上南北貿易必定會起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條水渠帶來的好處不止這些,她目光放得越長遠,修建水渠時便能考慮得越周全,時間很緊。殷受見甘棠神色緊繃一心只撲在政務上,知道因為甘源的事她精神崩得更緊了,開口道,“當年尹佚有放逐商王太甲的權利,巫咸身為貞巫,一手遮天,死後地位尊崇,受千千萬萬後世商人的尊崇和祭祀,這是世代貞人的榜樣,甘源經年的念想,你們理念不同,遲早要走到這一天,不必太過介懷。”“這件事你不必理會,上次甘源設伏殺我,仇我沒還沒報。”甘棠心頭一跳,反駁道,“這件事你不必管,我自有計較。”殷受凝視了她一會兒,未再言語,只道,“那你看看喜不喜歡這個玉,給你玩。”饒是甘棠滿腦門官司,也給他獻寶一般的模樣給氣笑了,又知他是自己喜歡美玉,這才拿他認為最好的寶貝來逗她歡喜,嫌他煩的那股氣便也堵在胸口發不出來,只道了聲謝,起身道,“我有事出去一趟。”殷受自覺就跟了起來,“不是說一會兒有雨麼?”有雨現在也沒下,她下雨前回來便可,且她出去是有正事,她在甘棠沒答,見殷受亦步亦趨跟在後頭,心裡起了些煩躁,“你自管歇息便是,不用管我。”她算是佩服他了,她先前那麼折騰了他將近一個月,換了尋常人,不死也得癱了,殷受這幾日精神不大好,卻沒半點想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