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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劃了塊內裙角,小心將草藥包好,拿了先前摘的果子,擱到殷受手邊,“先吃點填填肚子,等衣服幹了,我們就上路。”殷受點頭,“想喝水。”甘棠用葉子盛了一些,湊到他唇邊,“喝罷。”殷受抬著腦袋湊過去,正待喝便看見了她手背上的血口印,拉住看了看當即變了臉,“你被蛇咬了。”辛苦弄來的水撒了他一身,甘棠沒好氣道,“是啊。”殷受見牙口周邊紅腫發青了一片,心裡慌亂,當即便低了頭在上頭吸了起來,甘棠被嚇了一跳,縮回手只覺莫名其妙,“你幹什麼?”殷受見甘棠又拿看神經病的目光看他,驟然便想起自己是關心則亂,她身為醫者,中沒中毒自己不清楚麼。殷受心裡懊惱,又不肯再犯蠢,便四平八穩道,“我就是親你一下,我渴了,要喝水。”甘棠反應過來他是不自量力要給她吸[毒,心裡有些好笑,再聽他心裡紛亂懊惱,面上耳根發紅,實在有些啼笑皆非,起身重新去給他弄水了。泉水清冽甘甜,殷受就著她的手喝了,心裡藍天白雲,又吃了大半果子,跟吃山珍海味一般,吃得歡欣雀躍。甘棠感受著他真實明快的情緒,問道,“你身體又破敗了三分,只餘一分吊著命,你不擔心麼?”“擔心無用,能好便好,不好也罷,打天下靠腦子,棠梨你也別緊張,我很好。”殷受不懂多餘的山茅野果,獨獨知曉棠梨這一種,雖說有時候吃到是甜的,有時是酸的,但總能讓他心情好起來,好得想獨佔,再不許天下人吃棠梨果,砍伐棠梨木了。他不畏過去不懼將來的脾性,有時候還真讓甘棠佩服又羨慕的,甘棠點頭,將幹了的衣衫遞過來給他,“待去了大城鎮,我便把你治好罷。”這等藥需要銀針,她眼下沒有工具,想治也治不了。殷受接過來試了兩下,一隻手穿不上,便胡亂系在了身上,甘棠只好來幫他,“你別亂動,動了傷口,出血是小,浪費布不說,還得勞煩我再幫你包紮。”殷受嗯了一聲,只覺兩人離得近,近得空氣甜軟,待他手能動,他絕不讓她做這些苦活,衣服他洗,食物和藥物他來找,路他來探,野獸他來殺……他心裡什麼情緒一點不落全落在了甘棠心裡,讓她越發想早日治好早日分開,上輩子她看過這麼個電影,一男一女被抓到了孤島上,時間長了難免要互生情愫,最後連孩子都生下來了。這種事也不是沒可能,畢竟相處日久相互扶持,又一同禦敵應對生死,很難不生情誼。雖說她和殷受情況不同,甘棠也不覺得自己會對殷受動心,但夜長夢多,殷受這個人在某些方面十分死腦筋,越相處只會越糾纏不清,快刀斬亂麻才是上策,再者竹方那邊也需要她早日回去。她不想應對殷受,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既然決定要走到權利的最頂端,那時間和精力便不容浪費,想做,便得趁早做。時間日久沒有她的訊息,起謠言倒在其次,有人趁機作亂才是頭等的隱患。 治病千重草原本便帶有些滋補的藥效,更別說萬重草了, 殷受這身子破敗不堪, 典型的虛不受補。總之在徹底治根之前,殷受的身體得先調養到一個好的狀態才行, 否則她就是有銀針和萬重草在手,治療起來也十分兇險, 一個不好便是要命的事。還有他身上零零碎碎的外傷, 最好是儘早痊癒, 免得傷口發炎感染,數病同發。甘棠想早些回竹邑做自己的事, 找起草藥來就格外上心, 殷受適合行路便行路, 一旦停下來休息,都儘可能得給殷受找靈藥補身體, 掏鳥窩取蛋,殺飛禽走獸,鑽木取火熬藥煮湯, 可以說是盡心盡力竭盡所能了。她費心盡力, 直至深秋,兩人在密林裡穿行了一個多月, 風餐露宿,殷受不但沒有面黃肌瘦, 身體反倒好了很多,傷口結痂痊癒, 雖還行動受限,氣弱體虛,但能自己走,也能做些簡單的活了。生火煮藥,洗衣盛水、處理獵物草藥這樣的事,也早早被殷受接手了過去,除卻行路休息、摘果打獵之外,甘棠無事可做。甘棠採藥回來,就見殷受正坐在溪水邊,火堆上是烤好的魚,石碗裡是煮好的鳥蛋,他正挽著袖子給她洗外衫,動作嫻熟再不見初初那般笨手笨腳,旁邊的石坑裡盛滿了水,熱氣騰騰,不多不少,足足夠洗頭沐浴那麼多。是準備來給她洗頭用的,說是深秋夜涼,她不要用冷水洗頭沐浴。自他手能動,能起身後,就無微不至得開始做這些事了。他們在山林裡走不快,行進速度慢是受身體狀況所限,她心急如焚,殷受卻十分的坦然歡悅,耐心極好,不管山外世事,雖說以現在的情形,他們想管也管不著。“棠梨,你回來了。”放心和高興撲面而來,甘棠將採來的草藥遞給他,“方才遇到了個入山狩獵的樵夫,從這裡一直往北走,再有一日就有個村落了。”是個荒郊小村,處於西岐和崇國的交界處,嚴格來說已經算大周的地界了,再往西走一些,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