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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要啟程去竹方,再加上春祭,一來一回需要月餘的時間,甘棠交代完,讓他們下去後,先去見了甘源。甘源見甘棠進來就問道,“阿父問了神明,這件事不吉,棠梨你找這麼多鑄金師,農人做什麼。”甘源還是免不了事事要占卜的脾性,辦起事來速度就很慢,找個人也要占卜一番,不占卜就心慌意亂,甘棠解釋半天,反要落得個不敬神明的下場,暫時也就隨他去了。甘棠快步進去,收了甘源的龜甲,無奈道,“當然是為了讓竹方的百姓吃飽飯,等我春祭的時候具體看一看,可以的話,我想推廣牛耕。”她腦子裡都是些理論知識,不經實踐和實驗直接拿出來,不一定合用,得具體看了各方條件才行。配合牛耕技術的還有一系列耕種工具的製造,眼下青銅器稀有珍貴,青銅農具比較稀少,若是石制,骨制的工具不合用,她就得把鐵質農具搞出來,鍛造出硬度更大,產量更高,使用更方便的耕種工具。甘棠覺得這件事可行,是居於這時候青銅冶煉技術成熟,並且已經出現‘鐵’的條件上的。如果說殷墟出土的流星鐵鐵刃兵器只能說明商人對‘鐵’有一定的認知和了解,那麼甘肅臨潭出土的兩塊鐵條,很能說明殷商這時候已經具備一定的冶鐵技術和鍛造能力了。有這樣的技術存在,冶鐵技術卻奇怪的沒有推廣開,人們還沉浸在青銅器的魅力裡,至使冶鐵技術停滯了幾百年。像是一條淤積了的河流,可能只差一點就能來個石破天驚,卻不知為何拐向了其它地方,直至春秋戰國,這才又拐回正路上來。甘棠要做的是把會這種人工技術的大師找出來,並且將冶鐵術發揚光大,或者利用一些她已經知道的知識和技術,反覆實驗研究,打通人工鍊鐵這項技術的任督二脈。只要做成功了這一件事,青銅時代說不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結果如何甘棠不得而知,但為何不試一試呢,比起研究考古文化,眼下利用自己的知識改變這個帶著原始氣息的社會,讓她覺得更有意義。她有信心,也想這麼做,因為她見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看見的都是吃不飽穿不暖未開化的百姓,真實的,有血有肉的,不是簡簡單單一句不能干預歷史程序能一筆帶過的。她身處高位,有這樣的能力,並且想這麼做,便要這麼做,而且要做成功,用上她畢生的精力也在所不惜。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只要不斷嘗試,總有一次會成功。甘棠直接朝甘源道,“阿父,你速度太慢了,限定你一個月以內,把我需要的五十名農人,五十名鑄金師,五十名巫師都準備好,送來竹方,這是聖巫女下達的命令,即刻執行。”甘源自從頭腦一熱答應甘棠的遊說,一直有上了賊船的受騙感,實在是她不走正道,讓他辦的事都詭異之極,甘源苦笑道,“時間哪裡夠,棠梨你到底想幹什麼。”“找礦山。”她的封地在竹方,這是讓她最驚喜的地方了。竹方地望在後世的河北一帶。地球人都知道河北礦石資源豐富,號稱中國乃至世界鋼鐵第一大省,省內有許多露天礦石和淺表礦石,容易開採不說,礦石質量也高,她算是守著一座金山銀山,只等著她扛鋤頭去挖了。甘棠一邊拿著輿圖圈地點,一邊給甘源出主意,“你把占卜涵蓋的時限拉長,不要占卜三兩天的,一口氣占卜一個月,所有事一起合併占卜,就能省下很多時間。”甘源無語,占卜這麼神聖的事,也只有聖巫女能說得這麼隨意了。“第一遍占卜兆數不吉利,你就再占卜一次,這是個機率問題,多試試總會露出吉兆的。”甘源苦笑,“你這是對祖先神明不敬,糊弄神明,我跟著你,以後要吃苦頭的。”再這麼下去才是要吃苦頭,甘源絕對做不出叛逃殷商的事,殷商一旦滅亡,和聖巫女掛鉤的這些人,能不能活當真是個問題。就算能保命,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甘棠知道他擔心,就道,“要不改天我教你,如何把龜甲都燒成吉兆,行不行。”“還是算了,你放心去罷,阿父做好你安排的事便可。”甘源連連擺手,抱著自己占卜的工具,急匆匆出去了。甘棠嗯了一聲,埋頭在輿圖上勾畫,仔細將自己知道礦山聚居地大概畫出個東西南北來,這樣找的時候也好有個目標。外頭平七急匆匆搶進門來,見到甘棠就重重跪了下去,滿頭大汗地求道,“聖巫女,去救救水丁罷,他要被家裡獻給衛候當祭品用,要被燒死燒死了。”當初跟著她一道入山斗獵的有四人,除了武三平七小六外,還有一個就是水丁了。甘棠聽說是燒人獻祭,就想起那些噁心的畫面來,胃裡面都有些翻江倒海,先斟酌了一番,起身道,“在哪裡,你起來說。”衛侯身份不一般,和比干一樣,是商王的親兄弟,又是朝中重臣,分量不是微子啟能比的,要管這件事,便得想好了。平七見甘棠肯過問,心神大定,飛快地爬起來道,“在先公宗廟,衛侯生了疾,已經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