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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苟小小連應兩聲,一路小跑過去,兩手端起車把,卯足了勁兒吭哧吭哧把載著豬肉的木車往院子裡拉。見狀,洪大夫急了,“給毛蛋他們家拉回去!你知道吧,就上回我帶你去的那一家!”“你不是說把車給人家送回去嗎,我先把肉卸下來。”苟小小這算不算是從善如流。洪大夫被氣樂了,“這時候你還跟我扣啥字眼兒啊!”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任良哼哼兩聲,說:“姑,這你還看不出來啊,她是想吃肉呢!”洪大夫眼睛比他雪亮,咋會看不出來!這閨女在身邊,她遲早要犯頭疼的毛病。☆、 坑深51米 食堂吃飯毛蛋爸媽送來的豬肉,洪大夫給工兵營送去了一大半。次日中午,她被喊去到工兵營的食堂吃飯。跟三位排長、政委,還有她那侄子坐一塊兒吃飯,洪大夫心裡總惦記著苟小小。這看起來香噴噴的豬肉白菜燉粉條,到了她嘴裡變得索然無味。她要是從家裡過來的,還能捎帶上苟小小,但她是從醫院被喊過來的。吃了幾口,她忍不住對任良說:“良子,你去家裡把小小也叫來跟咱們一塊兒吃吧。”任良賭氣似的說:“我不去!”他自己心裡想那是一回事,從別人口中聽說那是另一回事。反正聽旁人提起苟小小,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孩子!”洪大夫嗔怒他。林排長總是在找機會跟洪大夫說話,“洪大夫說的是上回我們在你家看到的那個女鬼吧。”他話一落,招來鄭國華的一頓思想教育。“啥女鬼不女鬼的!林排長,你還是黨員啊,接受黨的教育就是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咋滿口怪力亂神啊!”鄭國華讓他在洪大夫面前下不來臺,林排長不高興了,張口狡辯說:“我說的那個‘女鬼’,意思是說她像個女鬼,又沒說她真是個女鬼!”鄭國華不想跟這半個文盲討論形容詞和名詞之間的區別,怪只怪自己沒有抓好工兵營裡的思想教育工作。他對洪大夫說:“洪大夫,你說的那閨女,我聽小鄧和楊大娘提過,老早就想見見她了。”洪大夫想起昨天下午她和苟小小在廚房的一番互訴衷腸,不禁動容道:“那閨女說她父母都是特……”不知為何,任良腦袋裡響起了危險的訊號。聽姑姑提起苟小小父母的事情,他忙踩了她一腳。其他人都沒注意到桌子底下的動靜。被任良的小動作阻止,洪大夫茫然了一陣,隨即意識到在這麼多人跟前談及誰的都不好,於是改口道:“那閨女也可憐,她爹孃在她不記事兒的時候就沒了,唉……”鄭國華看著洪大夫與任良二人,心思敏感的他察覺到了一點什麼,卻沒發現異樣。他雖然不知道洪大夫怎麼突然間改口,但見她說話時頗為動容,明顯是真情流露,就沒追究。見狀,林排長高聲喊道:“二排一班班長。”不到一秒,一道聲音響徹食堂:“到——”林排長隔著幾張桌子,向二排一班班長下達指示:“去把洪大夫家裡的那個那個——那個小妹妹喊過來吃飯。”他這主要是為了迎合洪大夫的意思,但說話的時候看的是鄭國華的臉色。任良瞠目:“不用管她,她餓不住自己。”說話間,二排一班班長已經跑步走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囑咐他那一桌狼吞虎嚥的戰友們:“給我留點兒!”事實上,正如任良說的那樣,苟小小一個人在家,根本餓不住自己。他雖然認識苟小小的時間不長,但幾日相處下來,對她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這個在人前不肯吃虧的姑娘,能虧住自己的嘴嗎?☆、 坑深52米 烤肉苟小小確實餓不住自己,也虧不了自己的嘴。她找了幾塊磚頭和石塊,在院子裡陰涼的地方壘了個小灶,灶上架著一口煎餅用的鏊子,生起火後在平底的鏊子上刷一層油,再把切好的肉片往鏊子上一貼——滋滋啦啦一陣後,原本白花花的五花肉很快就變成焦黃色,並泛著讓人垂涎三尺的烤肉香。夾起一片烤肉往自己調製的味碟裡一蘸一滾,放嘴裡慢慢嚼爛,那滋味兒簡直堪稱——“完美!”苟小小正樂享其中,忽聽“咕咚”一聲,像是誰在吞嚥口水。她抬眼一看,見院門口趴了個人。那人正流著哈喇子,眼巴巴的盯著她這邊鏊子上的烤肉。烤肉啊烤肉,這可比豬肉白菜燉粉條好吃多了!對方推門進來,不請自入。苟小小見他從上到下穿的依次是綠背心、迷彩褲和解放鞋。他的身份一眼明瞭,顯然是個軍人。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妹子,你這是吃啥呢?”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二排一班班長一見到烤肉,立馬就忘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了。他也不客氣,進來後直接席地坐到苟小小對面,徒手捏起一片烤肉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塞嘴裡,上下兩排牙一磕,繼而露出一臉享受和滿足的表情。啥排長的命令,啥豬肉白菜燉粉條,啥啥都被他拋在腦後。“人生圓滿啦!”“一塊烤肉就能讓你人生圓滿,你是多容易滿足?”苟小小搖著扇子斜眼瞅著他,“洪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