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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她用手上的一沓醫囑單子拍打了幾下病房的門板,成功的引起了病房內所有人的注意力,抬眼掃視一圈,目光掠過盤坐在病床上的苟小小時,眼珠子又朝上翻了一翻。“檢查了,檢查了啊!”她扯著嗓子清喊了兩聲。趙伯道出疑惑:“檢查?不是臨睡覺的時候才檢查嗎?”他看了一眼窗外寶藍色的天空,自言自語似的又說,“這天還沒黑呢。”劉護士例行公事一樣,對照著醫囑單子,挨個兒盤查詢問病房裡每一床的患者,藥按時吃了沒有,點滴打了幾瓶,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各項費用都交了沒有……馬上就輪到趙伯。趙伯打量那越走越近的護士,越看她越覺得她眼生。關鍵是她戴著個口罩,大半張臉被遮住,更讓人忍不住來了。待劉護士走到跟前,趙伯問她:“小段呢?”劉護士看也不看他,“下班了。”“那夜班的呂護士呢?”“他請假了。”趙伯又問:“他請假弄啥去了?”劉護士皺起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急躁道:“我哪知道他請假弄啥去了!我問你,你今天晚上的藥吃了沒?”“還沒有哩。”趙伯說。劉護士跟吃了槍藥一樣,滿嘴的火氣:“沒有你趕緊吃啊,這都天黑了!”趙伯對她倒是極富耐心:“我這藥是飯後吃的,我等我老伴兒送過來飯,我吃了飯再吃藥。”劉護士又簡單的向趙伯瞭解了一番情況,接著轉向了苟小小那張病床,露在口罩外面的一雙眼睛滿滿都是惡意。☆、 坑深30米 身邊最值錢的就是那頭驢一對上劉護士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苟小小立即心生一種深深的危機感,感覺自己要大難臨頭。劉護士走到10號病床前,自帶一股優越感揚著臉兒滿眼挑剔得俯視著盤坐在病床上的苟小小,口氣十分不友善的問:“姓名?”“苟小小。”苟小小,小狗狗。劉護士差點兒笑出聲。她端著不可一世的架子,來回翻看手上的醫囑單子,故作疑惑的問:“我手上咋沒有你的病單哦?你是啥時候住進醫院的?”“昨天下午。”苟小小試圖為自己圓過去,“可能是大夫還沒來得及給我開單子吧。”劉護士立馬朝她翻了個白眼,一開口就能讓人感受到她滿嘴的火氣:“你當我們醫院的大夫都是吃素的啊!你在這兒住了一天一夜,恐怕你連醫藥費都沒交吧!”苟小小說:“我又沒打針沒吃藥。”劉護士緊接著她的話道:“沒打針沒吃藥,不用交醫藥費,那住院費你總得交吧!”見苟小小神情淡漠得偏著腦袋不看她也不吭聲,她又開始拿醫囑單子說事兒。“我這兒沒有你的單子,恐怕你住院費沒交吧,你沒交錢咋擱這兒住呢?”她盯著苟小小問,“你現在打算咋弄?是跟我一塊兒交費去,還是直接出院啊?”苟小小沉默了。她身上的口袋比她的臉還乾淨!在這兒又沒有個熟識的人,她到哪兒弄錢去?就在沉默的這會兒工夫,苟小小將弄丟她家當的任良咒罵了個一萬遍。劉護士察覺到她的困窘,心頭大為歡喜,臉上卻是兇巴巴的。“沒錢交費就趕緊走!”她對著苟小小罵罵咧咧的,“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死皮不要臉的東西!這是醫院,你當這是你家啊!”這護士雖然沒啥素質沒啥教養,但她也不是無理取鬧。苟小小一臉不高興。不高興又能咋樣,她總不能賴在這兒吧!就這護士的暴脾氣,她敢說,只要她敢賴在這兒不走,對方就敢在她跟前罵一晚上,罵得整個醫院都知道。走就走,她可丟不起這個人。苟小小下床穿鞋。劉護士迫不及待的把她往外攆:“趕緊走,趕緊走!”對面的趙伯看不下去了。見苟小小往外走,他一臉的不忍心,急促的叫住苟小小,問:“閨女,你家裡人嘞?”苟小小神情黯然,垂首低聲道:“就我一個。”趙伯雙唇一動,還要說啥,但還沒張嘴,就見苟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門口。話,被他哽在了喉嚨裡頭。將苟小小趕出了紅星醫院,劉護士心中大快,迴護士工作臺的路上,嘴裡都哼著小曲兒,還情不自禁的跳起舞來。離開紅星醫院,苟小小無處可去,只好到樹坑邊跟她的小毛驢做伴去了。她摸著小毛驢的腦袋,又是惆悵又是歉然道:“驢兄啊,我可能要對不住你了——”她現在身無分文,又無路可走,只能先將小毛驢賣了,湊上一筆錢再做往後的打算。有錢,心裡才踏實啊。☆、 坑深31米 遇上好人苟小小從紅星醫院出來時,天色就不早了。這會兒天已經黑透,漆了墨似的天空上綴著點點繁星。眼下她沒地兒可去,就算有去處,她一個姑娘家獨自趕夜路也不安全,於是她便做好了在驢車上將就一宿的準備,打算等天亮,就找人把驢賣掉。和小毛驢睡一晚,第二天就要把人家賣掉,她也知道心裡存這樣的打算著實是對小毛驢不負責任。但沒辦法,她現如今淪落到夜宿街頭的地步,處境悲慘淒涼令人堪憂,她已是自顧不暇,哪還有功夫管它。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