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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子期也發現,這人雖然不擅長表達,可心眼兒不壞,一旦被他認可,他就會掏心掏肺地對你。“愣著幹嘛,走啊。”梁靳棠說。湯子期回神,跟著他亦步亦趨進了宅門。“咱們有多久沒見了?”他低頭摘皮手套,漫不經心問了句。“也沒多久吧。”“有心事兒啊?”梁靳棠瞥她一眼,輕笑,“瞧著丟了魂兒似的。”湯子期不想提,賭氣說:“沒事!”“跟我避諱什麼?有事兒,你就說。”他也直接,“誰要欺負你,名兒報來。”“報來幹嘛?你幫我打他?”梁靳棠沒在意她的挑釁,淡淡說:“只要您湯大小姐報的出名字,我二話不說,也不等明早了,今晚就殺過去,好好給你教育教育他。”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的心境忽然豁然了,說不出為什麼,就是沒前幾天那麼鑽牛角尖了。管他呢,隨他去唄,船到橋頭自然直。兩人一道入內,穿過中庭,繞過迴廊,徑直進了後面大堂。中式風格的大廳,來客甚多,衣香鬢影,也不知道是誰主張放的音樂,上個世紀舊上海的格調,聽來纏纏綿綿,像絲絨縈繞在耳邊。讓人遍體生酥。說是家宴,其實來的人不少,都是圈裡熟人。湯子期過去跟相熟的幾個長輩主動打了招呼,有些懨懨的不得勁。梁靳棠納罕,跟侍者要了杯酒水,回頭扶她:“不舒服嗎?”平時她在這種場合可是活躍得很,甭管跳舞還是交涉,遊刃有餘。真真正正站在圈子中央的人。湯子期搖頭:“沒事,就是有點兒累,你先玩著,我去後面坐坐。”說罷,撇了他就往後面去了。梁靳棠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跟上了。……兩人在迴廊上走了會兒,湯子期停下步子,就著旁邊的長凳就要坐下。梁靳棠拉了她一把:“等一下。”湯子期不解,就見他脫了外套給她鋪上,抬手示意她:“坐吧。”“我有那麼嬌氣嗎?”她翻了他一眼,坐上去。梁靳棠挨著她做了,微微岔開腿兒,弓著腰掰一把打火機:“還跟俞小六吵架呢?”湯子期似是而非地“嗯”了聲,想了想又道:“也不算吵架。”“怎麼說?”“……他對我還挺好,就是覺得吧,太高傲冷漠了,拿我當小孩,很多事情從來不跟我說。”梁靳棠笑笑:“他人還可以,不過確實慢熱。”湯子期沒應聲,算是預設。不知為何,兩人間沉默了一下。梁靳棠起身說:“走,我送你回去吧,外面冷。”湯子期應了,起身和他一起離開。就在轉身的那一刻,梁靳棠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湯子期還沒反應過來,目光往前一掃,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俞北平。他面無表情,臉上像罩了層寒霜。湯子期心跳加速,身體僵了片刻。腳步還沒邁出去,俞北平已經轉身離開。……“哪兒去了?大家夥兒都等你呢。”俞北平一回來,杭薇馬上跟身邊正談著的人致歉,端了杯子過來跟他搭話。俞北平側身從桌臺上撈了杯酒,仰頭灌下。動作猛,有酒液順著喉結滑落。杭薇一愕,眸光微動,笑著貼上幾分,和他耳語:“有什麼不順心的,你說出來,我給你參謀參謀。”俞北平略揚了揚杯,示意敬她,不動聲色就隔開了兩人間的距離。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杭瑄仍然維持著得體的微笑,表情卻有些僵硬。還想和他說點兒什麼,卻忽然發現,俞北平的目光越過她,在遠處定格。此時,四周也極有默契地靜了一下。杭薇心裡有些不大好的預感,猶豫了一下,僵著臉回了頭。然後,她看到了湯子期。一個本來不大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女人。和平日的休閒相比,她今天穿得挺正式,甚至是隆重,裸色的露背禮服很好地勾勒出她絕佳的身段,纖腰、勻停,脖頸修長如天鵝。加上那一身耀目如雪的面板,遠遠望去,美得令人嘆惋,不可逼視。她身邊的男人也極是英武,穿零七式軍裝,站在她身邊像一個守護者,那種旁若無人的氣度一瞬間就把在場大半男性比了下去。杭薇低頭揉了一下眉心,深吸口氣,才極力壓住了心底那種不快。她好勝心切,打小就喜歡站在最高的地方,成為被人注目的焦點。上學時,只要競選班幹部,她肯定參加,學校裡組織什麼比賽,不管她喜不喜歡也都要參與。她喜歡第一,享受別人豔羨或嫉妒的目光。尤其是這種場合,她自忖不輸給任何人。可是在那一瞬間,她深深地清楚,自己被比下去了。極致的安靜過後,身邊開始有人竊竊私語:“哪家的姑娘,如此出眾?”“湯修荃的女兒。”“難怪,我聽說湯首長早年離異,小女兒跟著媽媽去了東邊,一年也不回來幾趟。怎麼這次出席了?”“不清楚。不過,前些日子有風聲傳出,說湯家和俞家要聯姻,嫁出去的就是這個女兒。”此人調侃,笑得促狹,“俞六少有福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種便宜事兒怎麼輪不到我?”這種話不少,也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邊那位男士身上。有人不認得俞北平,笑著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