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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烏黑,膚色冷白,細碎的短髮被雨水沾溼,有些溼漉漉地貼在額頭上。一種事不關己、冷冰冰卻又讓人無法忽視的豔。他撐開傘,和她並肩下了臺階。路上有學生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隨意點一下頭,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彷彿很少與人打交道。也不耐煩應酬,只是維持著基本的人際交往該有的禮節。他好像也不在意別人對他怎麼看,不在意人情往來。真真正正的無慾無求。——這是和俞北平截然相反的地方。而這樣的人,看著脾氣溫和,實際上很難打交道。因為他們不遵守人際關係中約定俗成的“規矩”,不按常理出牌。湯子期忽然就有些緊張,在心裡想了很久的措辭。這頓飯也吃得索然無味。“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楊述等她吃飽喝足,才開口詢問。湯子期心裡“咯噔”一下,脫口而出:“老陳沒告訴你?”情急之下,這稱呼都來了。湯子期懊悔不迭,卻見他很輕地笑了一下,搖頭:“你說吧,我聽著。”騎虎難下,湯子期也顧不得醞釀,只得把陸錚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他聽。一是怕他嫌麻煩推脫,二是尋訪過那麼多名義也束手無策,怕他也無濟於事。楊述在這行也是個名人,還發表過那麼多頗有影響力的論文,想必很重名聲,這種燙手山芋接了,要是治不好豈不是很丟人。過了會兒,楊述低頭用筷子撥弄盤裡的青菜:“如果是別的事,我一定答應你。”湯子期一顆心直往下沉:“……”楊述卻沒等她開口,低頭笑一笑,自己說明了緣由:“本來我不打算推辭,也不好意思推辭,不過早年我和陸青有些齟齬,陸錚現在是他主治,我不好插手。”湯子期一下子明白了。陸錚現在呆在仁愛醫院的內科病房裡,一直是科主任陸青在照看,楊述剛剛回國,以後不管是賣藥講課還是乾點別的,需要先站穩腳跟,有些事情總需要避諱。楊述見她情緒低落,歉意說:“我這趟回來,也不止是為了公司,我和仁愛醫院的院長之前有過協議,會去他們內科掛職,順便交流。到時候跟陸青同一科室,要是還搶他的病人……”這人話不多,難得和她耐心解釋這麼多,湯子期哪裡還有胡攪蠻纏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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