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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他的手還在兜裡,居高臨下望著她,那一瞬的眼神,銳利如刃,“湯稚暉出事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你絕呢?還是杭大小姐的記性不大好,要不我給你捋捋?”杭薇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老半晌,她終於收住了反常的情緒,苦笑一下,跟他道歉:“對不起,是我失態了。”俞北平也平靜下來,似是而非地扯了下唇角:“沒事。”轉身的那一刻,他腳步頓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湯子期。 疑心湯子期是個疑心病挺重的人。那天在會所見過俞北平和杭薇後, 心裡總壓著一塊石頭, 不過俞北平不說,她也不好追問,只是多留了一個心眼。之後幾天,她的心情都懨懨的, 提不起一點兒精神。好不容易放個假,整個人都頹了,乾脆收拾了幾件衣服去了空司大院以前待過的舊房子住, 賴了幾天都不肯出去。陳珞都看不過去了, 這天早上就過來砸開了她家的門,把她從被窩裡拖了起來。“真慫,慫透了!”湯子期揮開她,提起被子矇住臉,喊了好幾聲才出了這口氣。陳珞給她穿衣服, 又把她連拉帶拽帶去了商業區。可逛了一下午的街, 湯子期的心情也沒好多少。陳珞都受不了她了,這麼好脾氣的人都有些著惱:“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姑奶奶?一路陪你逛街給你拎包捶腿,一下午都沒給我一個好臉色!”“沒讓你陪我。”陳珞簡直氣笑,拉起她往車裡塞:“帶你去清醒清醒。一個男人而已, 成什麼樣子?你看我跟江越,不是挺好的,管他在外面搞風搞雨,我雷打不動。”湯子期沒好氣:“沒你那麼心大!”而且, 你不愛江越,我愛俞北平——當然,這一句她壓在心口沒說,垂下頭掰了掰剛做的美甲,神色淡漠。去的是個清吧,地方很大,典型的工業風裝修設計,以黑色和咖啡色為主調,四周牆磚直接堆砌著,沒刷牆,燈光昏暗,透著神秘。陳珞拉著她在靠窗的地方坐下。玻璃的單向深色的,外面瞧不到裡面,裡面看外面倒是清晰。“來,喝。”她給她滿上。湯子期有氣無力地抿了口,把酒杯扔桌上,拄著頭看著外面的大馬路發呆。陳珞鄙夷:“揍性!不就一男人嗎?”“你不懂。”其實她挺迷茫的,一方面,她很喜歡俞北平,打心眼裡傾慕他,一方面,又覺得這段感情不牢靠,他雖然對她好,無微不至,但從來不和她說他的事情,總是感覺若即若離。這個男人,高傲又自負,藏得也深,是她所難以掌控的。而且有時候,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一樣。他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她心裡沒譜。越喜歡,越害怕失去。陳珞也是納罕,覷她一眼,笑容多少有點幸災樂禍:“這天底下還有你搞不定的男人?湯大小姐拋個媚眼,是個公的都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縱橫情場,所向披靡的氣概呢?這就英雄氣短了?要真出師未捷身先死啊,我可是會鄙視你的。”“誰說我‘出師未捷身先死’了?”湯子期好面子,大話扯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就看著我,早晚有他跪著叫我‘爸爸’的一天。”陳珞跟著她笑了笑。她這種開朗樂觀的心態,總是能感染到她,打小就是這樣。陳珞朋友不多,能交心的也就湯子期一個。氣氛正好,旁邊有人笑著搭了句話:“你要誰叫你爸爸啊,子期?”湯子期一怔,腦海裡登時警鈴大作,回頭一瞧,果然是不懷好意看著她的肖揚。她的腦子短路了會兒,後知後覺、慢悠悠地把視線往右移,不期而遇,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湯子期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俞北平就那麼看著她,不開口,也不移開目光。湯子期認了命,垂著頭就準備挪步子過去認錯,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怎麼你們在這兒呢?害我兜一大圈。”聲音很耳熟,湯子期回頭,正巧和杭薇笑意盈盈的臉龐對上。齊耳短髮,乾淨清爽,身材勻停高挑,就穿了件軍襯,下面是松枝綠長褲,外套搭在手肘上。她對湯子期笑,眼角那顆痣很醒目,笑或不笑,都透著股嫵媚。舉手投足間也女人味兒十足。她走到俞北平身邊,貼著他坐了,歉意一笑,把外套扔到了一邊:“通訊站有急事,順義那邊有個聯絡點失聯了,我幫著處理了一下,不好意思來晚了。”杭薇上的軍校也讀的這個系,正兒八經的通訊指揮系專業,專司此事。嚴格來說,杭薇還是俞北平下級呢。這行工作忙,總部的就算了,駐在各駐地事兒最多,他們現下就在武警總隊下面的通訊部某個營地工作,時不時就要處理各種突發狀況,有時是天氣不好,通訊裝置失靈,需要手動架設,有時是人為因素,諸如此類,等等等等。技術活,還得指揮一幫人,有時候,整個武警救援行動的成敗都系在他們指揮部,一個統籌不當就得出事,可不比機關裡的工作舒坦。跟俞北平聊了會兒,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