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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蓋霎時就焉了,過了會兒,又疑惑地抬起腦袋問他:“那您幹嘛幫我呀?”彼時俞北平倚在視窗,身上攏著件帶厚毛的軍大衣,弓著腰也讓人覺得他挺拔傲岸。他回頭跟他笑:“這不大過年的嘛?你要真被通報批評了,李隊這個年也別想過了。記住了,下不為例。”那還是重逢後,梁蓋 心意招待所地方不大, 所以是混住。長長一條走廊, 放眼望去都是房間,隔音還不好,安靜下來,隔壁的吵架聲和搓麻將吆喝聲都一清二楚。湯子期是個稍微有點兒聲音就睡不著的人, 披了件風衣就出了門。走廊盡頭站著個人,倚著窗戶抽菸。湯子期猶豫了一下,攏著衣服過去, 挨著他靠了:“巧啊。”她笑得純真, 咧開嘴巴朝他亮了亮白牙齒。小姑娘天真可人,眉眼彎彎得好似月牙,自有一股狡黠明快的機靈勁兒。連日來陰雲連綿,俞北平在山區這帶跋涉了好幾天了,條件不可謂不艱苦, 手底下還有不少人病了, 心情正陰鬱,可這番見了她,就好像有雙溫暖的小手撥開了他心頭的烏雲,有種豁然開朗的神清氣爽。俞北平也笑,完全發自內心:“巧。”半個多月沒見, 湯子期看到他的第一眼還有點緊張,現在再見,心境反而平和下來,只是手心依然不受控制地滲出些許熱汗。“這麼怕看到我?”俞北平盯著她, 語氣半開玩笑。湯子期有點忐忑他這樣笑,把視線移開了:“您是長輩嘛,跟我老師一個輩分的。”現在又加了重身份,有些時候,總讓她有些尷尬。俞北平低低一笑。湯子期的心也跟著跳了一跳。她到底是不服氣,挑釁道:“你笑什麼?”“我笑什麼,你不知道啊?”“不知道!”這麼明顯的賭氣話,俞北平也沒有跟她較真,更沒戳穿她的窘迫。沉默了會兒,湯子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服了軟:“您來視察工作嗎?”“交接工作。”“哦。”她點了頭。俞北平問她:“你呢?來幹什麼?”“工作啊。說過了,採集生物樣本。”“辛苦嗎?”他聲音柔和,在安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像夏夜的晚風,一直吹入她心裡。湯子期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了老半晌,終於鼓起勇氣看向他。“不辛苦。”她眸子明亮。他看著她,笑容溫暖:“照顧好自己,我會擔心的。”湯子期心裡泛起淡淡的漣漪,和他對視,好一會兒,珍而重之地點了點頭。同一時間,他把她抱到懷裡。這姑娘是真的嬌小,抱著好像只有那麼一點兒,他把她的腦袋輕輕按在胸口。胸腔的地方有些火熱。湯子期的臉也熱,安靜中,聽到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翌日天晴,指揮部的軍車準時到場,湯子期告別了俞北平,和陳珞一塊兒上了來時那輛小軍卡。陳珞心裡清明,看看她又看看俞北平,眼中含著一絲促狹。湯子期最不習慣被人這麼瞧著,白了她一眼:“剛剛扯了證的老公,只是他工作排程原因,還來不及領證,不跟你說過了?別這麼看著我。”陳珞早知道俞北平的身份,調侃她:“還以為你墮落了,感情失意就當了首長的情婦。”“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對了,你的藥師證考了沒?”“早考好了,你問這個幹嘛?”“你這不快畢業了嗎?我看你也沒打算自己創業,提醒你一句,早做準備。是繼續深造搞研究,還是找個公司什麼的安身?”“再說吧,我再考慮考慮。”到了目的地,幾人陸續下了車,在就近的叢林裡開始蒐集樣本。不久前這兒爆發過一場霍亂,起因是小型的泥石流引起的災後傳染病。現在病情已經控制住了。人體血液樣本之前採集過,這趟過來,是採集一下動物樣本,進一步弄清傳染源和傳播途徑。“子期,你過來看看。”陳珞在前面喊她。湯子期收了鑷子,快步過去,幫他傳遞東西。兩人從早上忙到中午,靠著岩石掏出了一早準備好的壓縮餅乾。期間,湯子期去了附近的民舍上廁所。廁所共有兩間,底下鏤空,隔壁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人和人就是不一樣,陳老師對咱們愛答不理的,對她倒是特別關照。”是簡筠的聲音。何莉的聲音響起:“不會吧?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覺得陳老師挺公平的,一視同仁啊。”“你是不是傻?他讓人幫忙的時候,可是第一時間想到湯子期。”“使喚著唄。”“不熟能那麼使喚?我看他們啊,熟得很,指不定是什麼關係,沒準就是親戚。”何莉像是被她這話驚到,沉默了良久:“……筠筠,你沒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吧?以前咱們在北京也是一個高中的,我覺得吧,湯子期她人還行,也挺有本事的,學業什麼也都挺好,就是人有點懶散,也不跟咱們玩。”“那是她瞧不上咱們!”簡筠冷笑,“我都聽我阿姨說了,她爸是大官,一家人住在西郊那邊的部隊大院裡,以前日子好著呢。不過老天有眼,後來她爸媽離婚了,她就跟著她媽搬走了。”“怪不得啊,以前她穿的用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