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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一條，足夠她欣慰許久。樓下停了銀色的寶馬，混在一眾住戶的私家車裡面，她沒太在意，等走過去了才聽到有人叫她：&ldo;梁知璇。&rdo;沉穩而淡漠的聲音是她最熟悉的，她忽然不敢回頭，可身後的人已經從車上下來，一步步走到她身後。他沒再吭聲，只聽到奶聲奶氣的一聲貓叫：&ldo;喵……&rdo;她連忙回頭，穆崢就站在她身後，手裡提著一個籠子，大概是怕夜裡冷，外頭罩了厚厚一層擋風的布罩，小貓在裡頭喵喵地叫。&ldo;據說要捂著貓的眼睛不讓它看路，它才不會跑回去。&rdo;穆崢的眼睛在昏暗的路燈下猶如寒芒，籠子遞到她手裡，&ldo;我那兒不能再養貓，這是最小的那一隻，今後就交給你了。&rdo;梁知璇接過來，撩起布罩，小貓的眼睛亮亮的，叫得更起勁了。&ldo;它剛斷奶，不愛吃貓糧，王嫂每天都是煮了魚湯給它拌飯，但就算這樣，也比其他小貓瘦弱，能不能養大，就靠你了。&rdo;梁知璇重又抬眼看他：&ldo;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rdo;他頓了一下，&ldo;女孩。&rdo;&ldo;其他幾隻呢？海盜和小白呢？&rdo;&ldo;都分別送給了其他人，會善待它們，你不用擔心。&rdo;她心頭一鬆：&ldo;你今天來……是專門送小四過來？&rdo;他不答，似乎也不再在意她隨口給小貓胡謅的名字，只問：&ldo;你喝酒了？&rdo;&ldo;是啊，喝了一點，今天同事聚餐。&rdo;她攏了攏衣服，知道自己身上有酒味，下意識地往後拉開跟他的距離。他沒動，只是看著她，兩人之間彷彿隔著宇宙洪荒。他聽到自己艱澀地問：&ldo;跟雷霄明一起？&rdo;她沒有否認：&ldo;嗯，明哥請客，還有那天整個機組的同事。&rdo;她沒說明是哪一天，但他們都明白是航班出事的日子。他點頭：&ldo;我看到新聞了，你沒事兒嗎？有沒有受傷？&rdo;梁知璇忽然抬起頭來，目光晦暗不明，彷彿要看透他一般，緊抿著唇沒有說話。他上下打量她，慢聲道：&ldo;看來是沒什麼大事兒。&rdo;她不置可否，有很多話想問他，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兩人面對面，一時都沒說話。這時她手機響起來，拿出來一看，是梁文東的來電，看來是見她這麼晚還沒到家，有些著急了。她摁掉電話沒有接，穆崢道：&ldo;你上去吧，我走了。&rdo;他剛轉身走了兩步，就聽梁知璇在身後道：&ldo;馮亞茹寄照片來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那個快遞……是你拿走的？&rdo;穆崢手指剛碰到車門，聽到這句話身體僵了一下，維持那個姿勢站在那裡，黑暗中逆光的剪影顯得有些突兀。 黎明前/script &ldo;程潔告訴你的？&rdo;他問。梁知璇道：&ldo;誰告訴我的不重要，我認為我有權利知道。&rdo;穆崢縮回手，站在那裡沒動，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ldo;我們上回去北京，住在我家裡，馮亞茹事先在我房間裡安了攝像頭，我不知道。她發照片給你，其實是衝著我來。該說的話我已經跟她說得很清楚，她知道其中利害，不會再有下次了。&rdo;梁知璇抿緊了唇，沒有說話。&ldo;怎麼，你不信？&rdo;他挑了挑眉，&ldo;你還是覺得是我拍了那種照片來要挾你？&rdo;她搖頭：&ldo;我沒這麼想。&rdo;假如他是為了要挾她，就不用繞那麼大圈子把寄出的照片又收回去，今天也不會到這裡來，就為把小貓給她，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她走近他：&ldo;你真的拍了那樣的照片嗎？&rdo;他前前後後說過那麼多次，真正要挾她的時候每次都令她崩潰，可要說起來，她還真沒見過照片本身。他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而且今晚她總是不憚於直視他的眼睛，於是他別開眼：&ldo;你想說什麼？&rdo;&ldo;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好奇，就像航班出事那天，你明明也在機場，卻完全沒有跟我提過。&rdo;&ldo;因為沒必要。我只是碰巧去取回照片，不是因為你出事而特意趕過去。&rdo;她笑了笑，他蹙眉：&ldo;你笑什麼？&rdo;&ldo;我笑你總說我撒謊一眼就能看出來，其實你也一樣。&rdo;他忽然惱了：&ldo;梁知璇，你知不知道女人自作多情只會招人厭煩？你的航班出事關我什麼事兒？我去取回照片也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你就覺得我離不開你是吧？今兒我就是來告訴你，咱們兩清了，今後你別想再拿我當傻瓜，別想再看我的笑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