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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沒幾天，他們已經當左時是萬事通。停電停水、客人找茬他都能搞定，供應商短斤少兩想矇混過關也瞞不過他的眼睛，甚至有客人拿出藥瓶他就知道對方有什麼病，相應地給飲料裡的減糖和咖啡因。那麼長安身體難受，他應該也能問出個所以然來。左時俯下身，手搭在她的椅背上：&ldo;怎麼了，哪裡不舒服？&rdo;長安看了看他，又垂下眼睫搖頭，什麼都不肯說。阿元在旁邊補充道：&ldo;她剛才說肚子疼。&rdo;左時皺了皺眉頭，在她身旁蹲下來：&ldo;你臉色很差，店裡有阿元他們看著，我陪你去醫院看醫生。&rdo;長安心頭一跳：&ldo;不要，我不去看醫生！&rdo;&ldo;好，不去。&rdo;左時安撫般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ldo;那你也不要逞強待在店裡，回家去休息，身體好了再來。&rdo;長安還是搖頭，紅著眼睛說：&ldo;我想看電影。&rdo;原來是怕掃了大家的興嗎？&ldo;沒關係的長安，電影可以以後再看啊，每天都有很多好看的片子的。&rdo;阿元說。左時卻擺擺手：&ldo;算了，她想去就讓她去。不過我們要先說好，如果看完電影還是難受的話，就去醫院。&rdo;他的口吻不容置疑，長安這才勉強點頭。電影是好萊塢大片，買票貢獻票房的觀眾不少。長安到了影院門口腳步又踟躕起來，徘徊著不敢踏進去。別人不知道癥結所在，左時卻是再清楚不過的。米婭帶了男朋友來，左時就讓他們跟阿元先進去，他在門口陪長安。&ldo;事情過去這麼久了，還是不敢進劇場看電影？&rdo;他問。長安沒吭聲，當作預設。&ldo;有我在，也還是不敢？&rdo;長安想起在巴塔克蘭劇院時，他拼命護住她而受傷的情形來。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害怕，當時流血受傷的人明明不是她。左時不勉強，只問：&ldo;還記得我們那天打氣球嗎？&rdo;長安點頭。&ldo;我槍法很厲害，是不是？&rdo;她又點頭。左時笑笑：&ldo;悄悄告訴你，我不僅槍法準，打架也很厲害，所以就算要害怕，也是壞人害怕，而不是你。&rdo;長安怔了怔，已經被他拉住手腕：&ldo;我們進去，如果等會兒你害怕，我再陪你出來。&rdo;他們剛找到位子坐好，觀影廳裡的燈光就暗下來。左時教她戴上特效眼鏡，引導她把精力集中到熒幕上去。其實影片是很精彩的，兩小時的片長，長安好像也沒有什麼不適。左時一直默默地留意著她，發覺劇情進入高潮迭起的環節時，她的手也會不由自主地扣緊座位旁的扶手。但她的情緒還是低落，陷在座位裡，打不起精神。散場的時候，坐在另一側的米婭他們跟著人群往安全出口走，沒有留意到長安沒有跟上來。左時坐在長安右手邊，也沒有動身站起來，陪她坐在那裡，彷彿要把最後的字幕都看完reads;。她的臉色還是蒼白如紙，又穿了一身白衣服，單薄得像個紙人。&ldo;現在不害怕了？&rdo;他問她，&ldo;連彩蛋都不願意錯過？&rdo;長安沒像平時那樣充滿好奇地問什麼是彩蛋，直到周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猶猶豫豫地站起來，囁嚅道：&ldo;我的衣服……好像弄髒了。&rdo;她的手臂背過去，在身後腰下的位置摸了摸。指尖上沾了淡淡的血跡，雖然只是蝦紅色淡淡的一點，但她還是認得的……那是血。左時順著她的手往她身後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很快掩飾過去，低聲問：&ldo;你例假來了？&rdo;長安茫然地搖頭，沒有啊，還有十幾天才到日子，她的週期一向很準的。&ldo;昨晚就有了，今天我以為好了……&rdo;左時蹙了下眉頭，像是意識到什麼，問了一句：&ldo;昨晚駱敬之對你做什麼了嗎？&rdo;長安手腳發涼，昨天疼到極致的感覺好像又一下子從腳底衝了上來。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仰面朝後倒了下去。&ldo;長安！&rdo;左時眼疾手快，像接住一隻突然墜地的風箏，攔腰將她抱住，急切地喚她名字，&ldo;長安，殷長安，你醒醒！&rdo;她闔著雙眼沒有應答，手臂也垂在身側，像只折斷了翅膀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