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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敬之攥緊了手中的卡片：&ldo;好，我一定來。&rdo;新店與原來那個咖啡館在不同的方向，但離駱敬之上班的醫院也不算遠，正門要從一條小巷子裡拐進去，不太顯眼，但外面就是一條人潮如織的步行街，地理位置比以前還要更好一些。推開門，一切都是熟悉的，從格局佈置到裝潢風格，甚至料理臺邊放咖啡機和杯子的位置竟然都跟長安以前的店一樣，有那麼一剎那，駱敬之還以為時光倒流了，彷彿回到她的小店還沒被燒燬之前的日子，他們還沒有離婚，她站在吧檯後面忙碌著，只要看到他來，就會放下手裡的東西跑到他身邊來，歡歡喜喜地叫他：&ldo;敬之！&rdo;他竟有片刻的慶幸和期待，站在那裡不敢動，怕往前一步，這個夢就要醒了。長安看到他，小跑過來，笑眯眯的：&ldo;敬之，你來了？快進來坐。&rdo;為他預留的餐檯靠窗，可以看到街景，位置很好，只不過再也不是以前他常坐的吧檯了。長安還是主人，他的身份卻已經變了，成了客人。左時依然穿黑衣服，戴著有卡通圖案裝飾的黑圍裙，利落地端上整壺熱茶。長安伸手要去拿底座還在加熱的茶壺，左時沒攔她，只說：&ldo;主菜廚房好像已經準備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甜品還要你過目。&rdo;熟稔親暱如老夫老妻。她哦哦地應著，興奮地扭頭對駱敬之道：&ldo;我先去看看啊，敬之你先坐一會兒，喝點茶。&rdo;&ldo;嗯。&rdo;他覺得自己已經有點麻木了，她怎麼安排都可以。左時坐在對面，垂著眼睫倒了兩杯茶，一杯給他，另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不疾不徐地說：&ldo;長安要謝你，我尊重她的想法，所以請你到這裡來吃飯。這回手術，謝謝你。&rdo;駱敬之環顧四周，彷彿沒聽到他說的話。&ldo;這裡以前也是個西餐廳，經營不善要轉手，我朋友就把它盤了下來，請長安幫他經營，現在是試營業的階段。&rdo;所以才完全還原成以前那個店的模樣。駱敬之終於看向他，諷刺一笑：&ldo;朋友？&rdo;&ldo;沒錯。&rdo;左時也看著他，&ldo;他欠長安的，用這種方式來償還。&rdo;他們很多人都虧欠長安，有的人能還，有的人卻再也還不起了。駱敬之的手握緊茶杯，聲音寥寥地問：&ldo;起火的那天，高薇出現在那裡不是偶然對嗎？你認識她，或者根本就是你們請她回南城來的？&rdo;左時一點也不驚訝， 其實只要他願意深想，這一切早就應該連起來了， 不會拖到今天才想明白。&ldo;你不要想太多，如果她不願意，我根本沒必要大費周章去找她。高醫生執念很深，其實我並不想跟她這樣的人合作， 之前不過是因緣際會，我們剛好有同樣的目的， 以為合作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rdo;結果沒想到這個&ldo;效果&rdo;是傷害長安那麼深。駱敬之閉上眼， 用手支著額頭， 再也說不出話來。長安很快端了餐前小點從廚房回來，看到他這樣， 有些意外，連忙問左時：&ldo;左大哥， 他這是怎麼了？&rdo;左時喝掉自己那杯茶，然後起身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 拉起她說：&ldo;讓他一個人靜一靜。&rdo;長安被動地跟著他走， 不時好奇地回頭看， 只看到她認識的那個驕傲倔強的男人捂著眼睛， 把頭別向窗外。駱敬之走的時候，長安從店裡追出來， 一直叫他的名字， 他好像都沒聽到。她追了很遠， 終於叫住他， 氣喘吁吁地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他：&ldo;這是今天的主菜，還有甜點和湯，左時說你心情不好吃不下，我就讓廚房打包了，你帶回去，餓的時候吃。&rdo;他低頭看著她手裡那個印了紅色logo的塑膠袋，裡面的餐食還是熱的，熱氣在袋口形成一層水蒸氣，像她呼吸時吐出的白霧一樣。他抬不起手來，長安硬是把袋子塞進他手裡，聲音軟軟的：&ldo;對不起啊，不該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請你吃飯的。下次吧，下次再請你來吃。左時說要請一位法國的廚師來做總廚，聽說他做菜很好吃，等他來了，我們就可以正式開業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rdo;手裡的東西彷彿重有千斤，墜著他整個人都往下沉，但他還是點頭：&ldo;好。&rdo;長安很開心，但還是斂起笑，只有眼睛亮晶晶的，仰視著他：&ldo;敬之，你要記得去坐摩天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