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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去市醫院。&rdo;她只說了這一句，就抿緊唇看向窗外不理他了，不僅還在生他的氣，眉眼間也全是濃的化不開的愁緒。他忽然沒了好奇的勇氣，只管沉默地開車，到了醫院左想右想放心不下，又跟著她上樓。&ldo;媽，爸爸呢？沒事吧？&rdo;她在急診室外拉住一位中年婦人的手，看來是她母親，眼睛紅紅的，不時抬手擦眼角的淚，早急得沒了主意。&ldo;還在搶救，也不知救不救得回來……怎麼好好的會昏倒呢，都是我沒照顧好他！&rdo;小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坐下，然後去找醫生了解情況，辦入院手續，籤各種知情同意書，直到父親搶救完畢轉入普通病房才稍稍鬆了口氣。轉身發現韓漱還在，表情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ldo;我爸爸有糖尿病，在我大學畢業那年又得了尿毒症，必須要按時透析才能活下去。他們本來還要供我讀研究生，甚至將來去國外讀書的，為此爸爸還打算放棄治療，或者自己弄個簡單的機器在家裡做透析……他們已經養育了我二十年，我不能讓他們再做這樣的犧牲。所以我畢業就工作了，雖然沒有後臺，但總算找到一份自己喜歡，薪資福利也相對優渥的穩定職業。透析要花錢，但也不能根治，我想讓爸爸多活幾年，所以還要考慮換腎的手術，又是一大筆費用。我想辦法賺錢，除了開源，還得節流，這樣才能儘快存夠手術費，還要恰好有合適的腎源……我爸爸他已經等不起了。&rdo;跟他怎麼叫板鬥嘴都沒哭過的小燕，這時卻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眼淚漫過眼睫滑落臉頰，韓漱心頭狠狠一震。&ldo;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別哭啊，今天那些話是我渾說的，你別往心裡去啊！&rdo;小燕擦乾眼淚，苦澀地笑了笑，&ldo;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說我摳門的人。我這樣過日子已經習慣了，沒必要非得拉別人來遷就我。&rdo;尤其是他這樣衣食無憂、前途無量的男人，跟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小燕几乎立時就跟他們疏遠了，工作上有板有眼地照程式來，私下裡卻見不著面了。在酒吧咖啡廳小聚她還會偶爾露個臉，說到吃飯唱歌續攤她就不去了，陶然跟她要好，只說她爸爸生病需要人照顧，但只有韓漱明白是他重創了她的自尊。見不著面就連個補償和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韓漱胸腔裡憋著股勁，脹得他快炸開了。她偶爾到他辦公室來送材料，在其他同事面前表現得比他以前還要公事公辦的樣子，讓他根本開不了口。他想了想，燕爸爸還在住院，在醫院也許能遇見她。下了班趕到病房，只有燕媽媽在那裡，說小燕去打飯了，韓漱留心了一下燕爸爸的病歷，又問了是哪位醫生主診，默默記下了，才去食堂找燕華秋。她已經打好飯出來，在住院樓後門外遇到一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女。&ldo;小燕？你怎麼在這兒？&rdo;年輕男醫生看看她手中捧著的盒飯，試探地問，&ldo;你爸爸又住院了？&rdo;不得不說，真是很不留情面的寒暄方式。燕華秋仰起臉坦然笑了笑，&ldo;是啊，慢性病，看不好的，就只能這樣反反覆覆了。&rdo;這話有幾重深意，男醫生尷尬，旁邊的女醫生打量審視的目光中多了些揣測，&ldo;什麼病？&rdo;&ldo;尿毒症。&rdo;女醫生被驕傲和時尚妝容粉飾的臉龐露出瞭然和挑釁的笑，&ldo;噢，我聽趙峰提過你。怎麼，這兩年還是沒有好轉嗎？要不要幫你聯絡專家會診？我爸爸是院辦主任，這些事可以協調的。&rdo;小燕想轉身跑掉，可是腳下卻像被地心無形的手給抓住，越是不堪越是要面對，這是她現在的工作磨練出來，再怎麼不堪的現場也得去面對，人生中令人焦躁煩悶的相遇也是一樣，作不得逃兵。&ldo;琳琳……&rdo;前男友趙峰這會兒身旁站著別的人，笑的侷促萬分，兩頭陪著小心，又囑咐小燕道，&ldo;如果有什麼能幫你的，你跟我說。一個人撐著太辛苦了，你看你又只打一個素面……&rdo;燕華秋沒來得及開口，韓漱就從斜剌裡冒出來，搶過她手裡的飯盒道，&ldo;原來你在這兒，我說你怎麼還不回來，咱爸都餓壞了！&rdo;在場的三個人表情各異，小燕看他的眼神滿是問號，他只好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往懷裡摁，對面前兩個人說道，&ldo;咦，你們是小燕的朋友？幸會幸會，我都不知道她在這醫院裡還有熟悉的醫生朋友。這麼巧遇到，不如一起吃飯吧？這醫院食堂幾十年如一日，小燕吃不慣，我今天特地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