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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眼巴巴看著小燕,小燕暗自嘆口氣,又看向韓漱,他終於斂起笑意,&ldo;前幾天有人在附近一個廢棄的院落裡發現了被掩埋的女性骸骨,推斷死亡時間在三年左右,身份不明。&rdo;江臨市治安還算不錯,但殺人埋屍之類的惡性案件在陶然跑新聞的這些年裡也並不是沒有見過,姜禹他們這個轄區也有,以他的經驗和能力,處理起來應該遊刃有餘,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焦慮?死亡時間三年?三年這個數字就像一個開關,讓很多平日刻意忽略不去想的事情傾瀉而出,衝擊得陶然險些站不穩。&ldo;是蘇苡嗎?難道……那具骸骨是蘇苡嗎?&rdo;&ldo;現在還不知道,法醫那邊還沒能確認死者的身份。不過你不要想太多,其實事情未必有你想象的那麼糟,我跟姜禹也是這麼說的。&rdo;韓漱算是樂天派,在他看來,無論骸骨是不是蘇苡,對姜禹來說都不見得是壞事。世間有那麼多天涯海角永不相見,可最讓人惶惑不安的卻是不告而別。蘇苡失蹤,讓姜禹的心都懸空了,一千多日夜勞心勞力的尋找和牽掛,也該是時候解脫。死訊也是解脫的一種。何況現在法醫遲遲給不了確切的訊息,死者身份還沒有確定,說什麼都還太早了。可姜禹的情緒已經變得很糟,眼前的柳陶然也是。誰說他們真是郎無情妾有意呢?要不是都對彼此有些在意,又怎麼會患得患失?姜禹這些年來,早就對蘇苡的各種結局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不應像如今這樣失態。可惜韓漱不瞭解柳陶然跟蘇苡的淵源,體察不到這樣的訊息對陶然而言有多大的震動。她有些恍惚地問:&ldo;法醫那邊什麼時候才能有訊息?我現在能幫你們做點什麼嗎?&rdo;小燕答道:&ldo;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訊息,法醫中心最近積壓的案子很多,人手不夠,負責我們這案子的大概是新來的,沒有交情,都不好請人家優先加急。眼下最重要的其實就是法醫報告和痕跡檢測報告,其他能做的我們都做了。&rdo;姜隊都跑了多少趟現場,做了多少走訪調查了,仍舊一籌莫展。說來諷刺,現代刑偵工作就是這樣,缺少法醫、痕跡之類的技術部門,案件的偵破就變得異常困難,他們的報告遲遲不出,警察能做的就很有限了。陶然向報社請了半天假,陪媽媽去醫院做治療。林淑言對藥物的反應很大,雖然效果是有一些,但過程也很痛苦。陶然拍著她的後背等她嘔吐完,細心地給她擦臉擦手,心裡難受得恨不能幫媽媽承擔這份痛。林淑言躺在病c黃上,虛弱地笑笑,讓柳建業和陶然不用擔心。怎麼能不擔心?陶然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甚至連嘴唇都泛著白色,就難過得想掉眼淚。柳建業幾乎是住在醫院裡了,他血壓控制的不好,為了跟林淑言有個伴,也乾脆訂了一間病房陪她住院。她沒那麼難受的時候,就陪著她在醫院的花園裡散散步,坐在一起吃配好的營養餐,看看電視。陶然鼻腔發酸,想來小時候真的不懂事,那麼牴觸媽媽另尋幸福嫁給柳叔叔,以為所謂團圓就必須是她的親生父母永遠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其實少年夫妻老來伴,在生命中來了又走的是過客,陪你一直走下去的才是終點。陶然到醫生辦公室問了問情況出來,在走道遇上柳博延,陳久在他身後,手裡捧著果籃和一束新鮮的百合。&ldo;大哥,你今天不是要開會嗎?怎麼有空過來?&rdo;他冷然,&ldo;不用自作多情,我只是過來看看我爸。&rdo;陶然笑,&ldo;嗯,他在裡面,我帶你進去。&rdo;媽媽才是愛花人,柳宅裡最常見的就是百合。案上有花就不寂寞,月移花影照窗紗是最宜人的風景。柳博延的諒解和接受,是給媽媽的寬慰劑,癌症患者心境寬慰,也許比放療化療還要管用。他沒有待太久,但這樣已經足夠了。陶然還有事要辦,也從病房退出來。柳博延道,&ldo;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看你這模樣又是心事重重的,別等會兒開車又撞上綠化帶,撞壞了人不要緊,小心撞壞我的車。&rdo;陶然赧然,前些天開車跟人發生擦碰,她車子的一側撞上了綠化帶,柳博延得知訊息的時候,表情像是要吃人。她坐上他的賓利,對司機道,&ldo;麻煩你到華光路放我下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