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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瞭解她的,他想。預感什麼的都是扯淡吧,一點也不準,只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見她的機會,碰運氣罷了。他愛她,愛得越發深了,能見面的機會卻越發少。她不太回家來,回來也只是為了陪林淑言,待不到12個小時就會離開,有時他在公司趕不回來,根本都見不到她的人。聽說她跟姜禹戀愛和順,雙方父母都見過了,結婚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他病了一場,在病c黃上又無數次告訴自己放手就該徹底一點,可是病好了又忍不住來看她,哪怕只是確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開心。就是這麼卑微。現場的勘驗告一段落,屍體果然被布矇住抬了出來。雖然看不到一點血,柳博延還是立即用身體擋住了陶然的視線,展臂把她攬到牆邊。她猝不及防撞在他的胸口,沒有姜禹那樣強健硬朗的肌ròu,但也絕對不是想象中的羸弱不堪。她嗅到他身上淡雅好聞的香氣,說不上來是什麼大牌的男士香氛,也許是古時帝王將相所用的沉水龍涎,也許只是鐘鳴鼎食之家特有的蓊鬱貴氣。她被溫暖的氣息包圍著,先前有過的那種微妙感又在心頭升騰起來。她怔了怔,趕緊站穩身子,理了理頭髮說,&ldo;大哥,我沒事的。&rdo;&ldo;我還真怕你暈倒。&rdo;柳博延極力掩飾住她推開他之後的空虛感,&ldo;你一點也不適合做這一行。&rdo;陶然不生氣,笑道,&ldo;說不定等老了跑不動新聞了,也會去坐辦公室的。&rdo;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將來成了家,有了丈夫孩子,她也許不能再勝任這樣機動性高又忙碌的工作了。如果是跟姜禹……女人總得更偏顧家庭,她有這樣的覺悟和心理準備。這時蒼朮完成了自己的那部分工作,拉開警戒線從巷內走了出來,慵懶地瞥了柳陶然一眼算是打過招呼。&ldo;你好,蒼醫生。這麼快就結束了?&rdo;陶然越過他的肩頭往裡看,姜禹他們還沒有出來。&ldo;我的事情是做完了,不是自殺和意外高墜,有點麻煩,所以姜禹他們還有得忙。&rdo;蒼朮邊說邊看柳博延,拿過一個證物袋,遞到他眼前道,&ldo;這是你們公司的門禁卡和工作證嗎?&rdo;&ldo;沒錯,你從哪撿到的?&rdo;&ldo;死者身上。&rdo;所以他才說有點麻煩。柳博延變了臉色,&ldo;你是說這是死者的東西?他是光谷的員工?&rdo;&ldo;很有可能。他的身份證也裝在身上,現在在警方手裡,叫……王億青,這名字你有印象嗎?&rdo;柳博延搖頭,集團公司上下成百上千的員工,他有印象叫得上名來的不過那幾個。&ldo;是嗎?&rdo;蒼朮無所謂地攤攤手,&ldo;那就沒事,不幸也總有巧合,就算不是自殺也跟你沒什麼關係。不是還要去續攤?走吧,阿勁那傢伙沒什麼耐心等。&rdo;陶然在一旁聽的有些惶然,拉住蒼朮道,&ldo;不是自殺那就是他殺,這人是光谷的員工,會不會對大哥他們有牽連或者不好的影響?&rdo;&ldo;這你得問警方,我該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就算有心也幫不上忙。至於你大哥,腳正不怕鞋歪,能有什麼影響?&rdo;陶然無言,畢竟是一條生命,這人卻這麼淡漠。蒼朮像是看出她在想什麼,&ldo;我是拿手術刀的,跟你們拿筆桿子的不同,沒有那麼多傷春悲秋的情懷。讓死者說話,還他們公道才是最要緊的事。&rdo;接觸那麼多命案死者,要是都唏噓感嘆一番,大概早就筋疲力竭了。倒是柳博延聽出陶然對他的關心,心中一暖,&ldo;別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可能就是巧合,墜樓的人恰好在光谷工作罷了。&rdo;但願如此。&ldo;走了,阿勁在催了。&rdo;柳博延虛推了好友一把。他們都關心他對陶然拿得起放不下的這點心事,有意抱不平,對她不夠友善。陶然回頭,這才注意到不遠處停了一輛顯眼的黑色瑪莎拉蒂,隔著一段距離都聽得到強勁的音樂舞曲。駕駛座上的年輕人與跟蒼朮有著極為相像的面孔,嚼著口香糖朝這邊揮手,帶著幾分桀驁不遜。汽車拉力賽的賽車手,只要沒把賽車開到這大街上來都不算驚世駭俗了。&ldo;大哥,不耽誤你們了,你們先走吧!我在這兒再等一會兒,姜禹也應該很快就好了。&rdo;柳博延深深看她一眼,沒吭聲,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