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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博延發覺這一回，他也給不了她任何客觀的建議。&ldo;大哥……&rdo;陶然在身後叫他，遲疑了一下才說，&ldo;謝謝你！&rdo;他沒回頭，他不喜歡她的客套和疏離，更不喜歡她怕他，但至少聽她說這三個字遠比聽她說&ldo;對不起&rdo;讓人舒心。陶然從地鐵口出來的時候，在最後一個臺階處摔了一下，手掌蹭破點皮，疼得她直吸氣。這些天她一直在想媽媽的病和辭職的事，精神不太好，想著想著就有點恍惚。到派出所門口已經是下班時間，姜禹被幾個同事圍坐在辦公室的座位上，難得輕鬆地說笑著，見她來了也不避，只問道，&ldo;怎麼現在過來，有事？&rdo;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像早晨耀目的陽光，劍眉星目，指間一支沒來得及燃盡的菸捲，全是瀟灑意味。陶然挪不開目光，怔怔地看他，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臉上都泛起淡淡的紅霞。她醞釀了一路的話，到了姜禹面前又開不了口了。其他民警都在一旁起鬨，&ldo;姜隊，嫂子哪有什麼特別的事，就是來接你下班唄！&rdo;&ldo;對呀，不要不解風情嘛！&rdo;陶然被他們笑得不好意思，趕緊抓過一旁燕華秋的胳膊道，&ldo;那個，我不是來找姜禹的，是來約小燕一起吃飯的。&rdo;大夥笑的更大聲了。小燕拉拉她的手，湊到她耳邊道，&ldo;親愛的陶子，今天不能跟你吃飯啊，因為晚上姜隊請客。&rdo;&ldo;啊？&rdo;&ldo;你不知道？他被評為青年標兵啊，當然要好好請我們吃一頓了！來都來了，一起吧，大家都這麼熟了。&rdo;姜禹一低頭就能看到陶然的髮旋，淡淡地邀請道，&ldo;嗯，一起去，人多熱鬧點。&rdo;這丫頭欲言又止的，不知又有什麼話要跟他說，聚餐倒是省去了兩人單獨面對面的尷尬。吃飯就在隔壁街的火鍋店，一群人坐一桌，要了兩個鍋底，海鮮羊ròu和各類丸子都噗通噗通往湯裡下，倒確實很熱鬧。陶然被安排坐在姜禹身邊，平時到這時候就鬧騰的好胃口一點都提不起來，也就沒有了跟其他人一起搶食的熱情，吃的東西都是姜禹代勞舀到她碗裡來的。&ldo;怎麼不吃，不能吃辣麼？那邊的鍋底是豚骨高湯，要不給你換個位子？&rdo;陶然擺手，&ldo;不用了，我挺愛吃辣的，只是今天中午吃多了，現在有點吃不下。&rdo;&ldo;你之前不是說我小氣嗎？多難得才遇上一回我作東，還不多吃點？&rdo;陶然囁嚅，&ldo;怎麼還記得這茬啊，我就隨便說說……&rdo;吃完飯去唱歌，陶然安靜地坐在角落裡，看麥霸們搶著點歌然後爭話筒。即使玩樂，他們也很自律，都只點飲料和蘇打水，陶然想喝點酒，自己點了一支起泡酒，把先前在路上醞釀的話又在心底過了一遍又一遍。&ldo;你手怎麼了？摔的？&rdo;姜禹看到了她手掌蹭破的傷痕。&ldo;噢，今天出地鐵站的時候絆了一下。&rdo;&ldo;你這麼心不在焉的，是該摔一跤才好。到底發生什麼事？上次那篇報道有問題？&rdo;陶然還來不及回答，話筒就遞到了她面前。&ldo;嫂子，跟姜隊合唱一首吧！&rdo;&ldo;對啊，情侶對唱，快點快點，我們姜隊唱歌很好聽的！&rdo;姜禹橫了他們一眼，把話筒推開，拉起柳陶然道，&ldo;到外面去聊！&rdo;鬨笑都被厚重的隔音門關在裡邊。陶然過意不去，&ldo;這樣丟下他們好嗎？畢竟你才是今晚的主角呢！對了，還沒恭喜你啊，青年標兵。&rdo;她揚起手裡的酒，姜禹瞥了一眼那個小小的酒瓶，拿開放到一邊，&ldo;你今晚不太對勁，說吧，究竟有什麼事？&rdo;不過五月而已，夏天剛剛開了個頭，這歌城裡就開了冷氣，陶然攏了攏衣襟，身上有點微微發冷。&ldo;我打算辭職了，法治新聞和副刊專欄的工作可能很快會有新人來接手。要是你哪天突然發現聯絡人變了，千萬不要太驚訝啊！要不我們弄個暗號，供你們到時候接頭用？&rdo;姜禹沒有理會她的冷幽默，蹙起眉頭道，&ldo;怎麼突然要辭職，出了什麼狀況嗎？&rdo;他以為她了不起再表白一次，沒頭沒腦地說一通我就是喜歡你又怎樣的稀奇理論，反正他也習慣了，甚至都想好了應對的方法，誰知她開口卻是說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