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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他一直很自律,也很謹慎,措施一向是他來做,她以為那就是體貼。可如今聽他講話,每一個字都懂,可連貫起來就像刺骨的寒風颳得她渾身由內而外的發冷。大概是因為她臉色實在難看,穆皖南都怕她會隨時暈倒在地。不管怎麼說,她的不舒服還是與他有關,他記得她在他手心裡塗顏料印在畫紙上,早晨起來的時候沙發旁邊的地毯也換掉了,昨晚肯定是遍地狼藉。他盯著她脖子上的紅疹,&ldo;現在還疼不疼?&rdo;他伸出手,指尖還沒碰到她的面板,她就警醒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那樣的敏捷,彷彿他手指上淬了毒。其實他到底在意什麼呢?是怕她疼怕她難受,還是指責她帶著這種可疑的傷痕到處跑?穆皖南僵了一下,收回徒勞的動作,聲音帶了點冷冷的諷刺,&ldo;你今天去找何薰,就是為了向她抱怨這樣的事?我倒還不知道,原來她是你安cha在公司裡的眼線?&rdo;樂言狠狠一震,知道他聽見她們今天中午說的話了。&ldo;你別誤會,那只是開玩笑時說的話,何薰的能力怎麼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rdo;他誤會她沒有關係,要是影響到何薰的前途甚至害她丟了工作那她就罪過大了。煮甜湯就是為了跟他解釋這些?穆皖南看著她,自己的妻子看起來溫良恭順,他卻覺得那都只是表象。她有隱藏起來的利爪,她在兩個人的關係裡不夠坦誠,剛好他也一樣。&ldo;那就好,我以為你已經不記得籤離婚協議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了。&rdo;&ldo;你放心,我還沒跟她說我們離婚的事。&rdo;這不僅僅是為了他和公司的正面形象,更是為了思思。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他們說好了不會將離婚的事公諸於眾,包括家裡人,孩子、長輩們,都要給他們一個準備和緩衝的過程。…樂言還是去藥房買了藥,明明是他不管不顧地對她做了過分的事,苦果卻要由她來承擔。這樣肆意傷害她,在他們的婚姻裡不是第一次,但她也希望是最後一次。她本就體質偏寒,以前每次例假都痛得死去活來,生完思思以後情況改善了一點,可是吃了事後藥那種疼痛又纏上來了,而且血量很大,才一天她就有些受不了,唇色都發白。高寂雲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地問:&ldo;怎麼了,身體還沒好?要不要再休半天假?&rdo;周圍幾位女同事的目光又曖昧起來。樂言連忙站起來搖搖頭,&ldo;不用了,大概吃壞東西了,肚子不太舒服,只是小事。&rdo;她是還在試用期的新人,也的確不好這樣接二連三的請假。&ldo;噢,本來還打算中午叫上大夥兒一起吃中飯當是歡迎你的,看來也只能改期了。&rdo;&ldo;不用這麼客氣的。&rdo;&ldo;沒事兒,這是歡迎新人的傳統,我請客你怕什麼。我本來是想難得那小子今天也要進辦公室的,正好可以讓你們熟悉熟悉,可惜了。&rdo;樂言有點反應不及,&ldo;嗯?&rdo;&ldo;你的帶教律師池睿啊,他出完差該回來了,忘了?&rdo;高寂雲邊笑邊抬手看了看錶,&ldo;這小子,這個點兒了還不見影子,真不像話!&rdo;這麼快?她昨天聽高寂雲的意思以為至少要明天才能見到人,沒想到今天就回來了。帶教律師就相當於入行的老師,是要叫師父的人,她現在這個狀態見老師可不行,而且她本來也是打算今天還要再去一趟醫院的。不能請假,就只能犧牲午餐的時間去了。她乘電梯下樓,一時沒注意直接坐到了地下車庫層,只好走出來,到外面去攔車。她今天非常失策地穿了一套淺色的套裝,時時都在擔憂後面會不會被血汙弄髒。走在車庫裡沒人的地方,恰好看到一輛跑車停在旁邊,車窗的位置剛好可以借作鏡子看一看,於是她在車窗前費勁地扭身。車裡的人好笑地盯了她半天了,等她露出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終於忍不住降下車窗問道:&ldo;這位大嬸兒,你到底在看什麼?&rdo;樂言沒想到車裡有人,而且還是個年輕的男人,嚇了一跳,繼而臉頰漲紅,&ldo;啊……對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對不起。&rdo;一緊張覺得小腹更疼了,她痛苦地咬緊牙趕緊往外走。&ldo;身材還挺正的,怎麼穿這麼老氣的套裝?&rdo;車裡的人嗤笑了一聲,忽然惡作劇般想,她不會是借他的車窗看有沒有側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