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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道：&ldo;您要換車？可這車看起來還很新呢，里程數也不高吧？&rdo;&ldo;嗯。&rdo;對方笑了笑，&ldo;公司的福利，老闆私人加車貼，外加漲薪水。&rdo;樂言不無欣羨地說：&ldo;那您一定是他的左膀右臂，公司少不了的中流砥柱。&rdo;&ldo;哪裡，不過是秘書，剛調職到他麾下，參與處理了些棘手的事情罷了。&rdo;她看起來不像是會跟陌生人吐露太多的那種人，大概也只是為了讓樂言這個臨時搭車人有點安全感才說這些，樂言也沒繼續多問。上下班乘車的問題就這樣靠順風車暫時解決了，她堅持每天付一點車費就當貼補油資，這位孔女士也欣然收下。結果沒過多久孔女士果然換了一輛寶馬，樂言搭車的時候忽然福至心靈地問：&ldo;您原先那輛車呢，已經賣了嗎？&rdo;她正好要買二手車，這不是近水樓臺嗎？穆皖南不知又從哪裡得知她要買二手車了，打電話來語氣並不是很好：&ldo;你就不能買個新車讓孩子坐得舒服點兒？&rdo;&ldo;我就是考慮到思思才想買個稍微大一點的車，二手的價位正合適。&rdo;&ldo;錢不是問題！&rdo;&ldo;對我來說是！&rdo;&ldo;俞樂言！&rdo;穆皖南幾乎有點氣急敗壞，&ldo;你到底在倔什麼，難道我沒給你贍養費嗎？你這麼剋扣自己和孩子是在懲罰誰，我嗎？對，沒錯，我以前是對你不夠好，忽略你的感受，你現在要以牙還牙報復我，我沒話說。但思思呢？你真以為你這份兒工作能改變得了什麼，憑什麼讓孩子跟著你節衣縮食地苦熬？&rdo;話一出口他就發覺又說重了，想收回已經來不及。樂言握著電話氣得發抖，勉力平靜下來說了一句：&ldo;穆皖南，我告訴你，你以前忽略的不是我的感受而是思思的，所以你現在沒資格來質問我！&rdo;最自私的人明明是他，怎麼到頭來反而是他有理了？他的贍養費足夠思思衣食無憂，且接受最好的教育，生活其他的部分靠她自個兒的工作努力來支撐，怎麼就成了孩子跟著她苦熬？她現在也很懂得打他七寸。提起過去誰不會？她以前不過是愛他，寧可自己委屈也不想讓他難過。其實讓一個人痛快很難，不痛快卻很容易。兩人很久沒有這樣激烈地吵過。掛了電話樂言仍氣咻咻的，倒了一大杯涼白開喝下去，手機又重新響起來。她看著螢幕上的&ldo;穆皖南&rdo;三個字閃爍，摁掉不接，他再打，再摁，鈴聲仍鍥而不捨地響。她火了，終於朝他喊：&ldo;你到底想怎麼樣？&rdo;那頭安靜了片刻，才聽到他低沉微暗的聲音：&ldo;對不起。&rdo;又是這三個字，倒是比上回說得容易了，不是非得神志不清才肯說出口。他也是不得不妥協，&ldo;你去看看過年的時候我留給你的那張卡，賬戶是以思思的名義開的，既然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至少……買車的錢從賬上劃吧！&rdo;樂言無法對一個道歉的人惡言相向，只問：&ldo;那是什麼錢？&rdo;&ldo;贍養費。&rdo;他又有些沒好氣兒地哼了一聲，&ldo;額外的，就當是我為她設的特別基金，你有任何臨時需要為思思用錢的情況，都可以從裡面取。&rdo;樂言不做聲，終於算是預設了他的這個建議。有的事無需太矯情，從思思出生那日起，她和他就很難真正分清你的和我的。&ldo;樂言……&rdo;沉默之後她往往就又要收線了，他連忙叫住她。&ldo;還有事？&rdo;這回輪到他沉默片刻，&ldo;……沒有，就是想叫你早點休息，別太辛苦。&rdo;他明白她工作不易，卻說不出真正道歉的話，也說不出讓她不要拒絕他的好意，更說不出其實他就是單純想叫一叫她的名字，甚至更ròu麻更親暱一點，緩解內心的那種焦渴。&ldo;我不辛苦，做這份工作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反正你一向是問心無愧，不是嗎？&rdo;這麼說就是還在生氣。其實他有愧，對她，對思思，但如今解釋都是徒勞，他也不希望讓她覺得他現在對她們只是愧疚。…孔女士在樂言搭車的時候拿出一個精美的紙袋遞給她：&ldo;我去出差帶回來的香水和身體ru，女兒說這款不適合我。你用的好像是這個牌子？就當禮物收下吧，擱我那兒浪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