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1 頁)

&ldo;行了，我知道你是為了大學的學費發愁，但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總有辦法的。大學生就能名正言順打工賺錢了，還能申請助學貸款，只要能考上就能讀完，你怕什麼。&rdo;林鐺安慰她，&ldo;倒是這回學校有沒有說要怎麼處理啊，會處罰嗎？&rdo;海寧搖頭：&ldo;只是讓我別在外面打工了，學校可以提供勤工儉學的機會。&rdo;&ldo;真的？那不是挺好嘛，你接受了嗎？&rdo;&ldo;沒有，我舅媽不讓。&rdo;其實也是能預見的，學校是一片好意，只不過讓舅媽覺得沒面子了。林鐺嘆口氣：&ldo;我以前還羨慕你，至少還有家人，現在看來還不如像我這樣的孤兒出身呢！&rdo;海寧苦澀地笑了笑。她缺了一節晚自習，回到教室發現下面一節變成了英語課，夸特看她來了點點頭示意她回座位坐好，繼續唾沫橫飛地在黑板面前講題。班裡從她進門後氣氛就有絲怪異，但哪裡怪海寧也說不上來。羅勝難得地沒缺晚自習，卻一直趴在桌上夢周公，她也不好問。早上不能去打工，她也沒有必要繼續住學校宿舍了。晚上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喬葉才告訴她：&ldo;海寧，班裡為你捐款了。&rdo;什麼？！她驚得手裡的課本都掉在地上：&ldo;什麼時候的事？&rdo;&ldo;就今天晚自習你不在的時候，劉兆希發起的。我跟他說過暫時不需要，不過他不肯聽。&rdo;喬葉能理解她的驕傲和倔強，她要是願意心甘情願接受他人的施捨，根本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辛苦。海寧連忙去找劉兆希，可他已經回家了，因為上回摸底考的不好，他手機也被家裡沒收，根本聯絡不上。她只得第二天再去跟他說，沒想到捐款他都已經收齊了，鄭重其事地遞到她手裡：&ldo;我們之前不知道你家裡情況有困難，現在知道了就想盡點力。這是班上同學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rdo;她搖頭：&ldo;不，我不能要，麻煩你把錢退回去。&rdo;&ldo;大家都是自願的，每個人捐的不多，也沒有統計名單，不好退了。你就收下吧，今後班上統一買習題和影印材料，你也不用出錢，我們會幫你分攤。&rdo;&ldo;真的不用，劉兆希……&rdo;她突然發現喉嚨裡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樣說不出話來了，而劉兆希也不等她說完，把一沓綁好的鈔票硬是塞到她手裡，就匆匆轉身離開。…放學鈴響的時候，高三年級的學生為了不耽誤晚自習，都忙著趕回家或到外面吃飯，整個樓層很快就走空了。海寧坐在教學樓的露臺上，背靠著裝飾用的花壇，以為沒人看得見她。&ldo;喂！&rdo;光線突然被人擋住，她揚起臉來，看到羅勝鐵塔似的站在跟前，連忙抬手擦眼角，迅速地別過頭去。&ldo;原來你躲到這兒偷懶來了，想讓我一個人做值日？&rdo;他裝作沒看到她哭紅的眼睛和來不及抹掉的眼淚，在她身旁坐下，&ldo;我已經打掃完講臺，黑板也擦了，你趕緊回去掃地拖地。&rdo;海寧不理他，當作沒聽到。&ldo;不想收那些錢，丟還給劉兆希就是了，想那麼多幹嘛？你就是好欺負，當時不反抗，背地裡哭鼻子有什麼用？&rdo;被人戳著額頭刻薄也不哭的人，拿了筆錢反而哭了。&ldo;你懂什麼？&rdo;她聲音甕甕的。&ldo;我是不懂，我要是有個那麼刻薄的舅媽，早就離家出走了。&rdo;原來他都看見了。海寧也沒什麼好隱瞞的：&ldo;舅舅他們是我的家人，而且我媽生病的時候，他們幫了我很多。&rdo;不就是錢麼？羅勝問：&ldo;你媽什麼病啊，欠他們多少錢？&rdo;&ldo;胃癌，年中的時候剛剛去世。去年住院的時候找舅舅他們借了兩萬塊，一直沒能還上。&rdo;難得她這麼平靜地說完，羅勝卻愣了：&ldo;那你爸呢？&rdo;&ldo;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去世了。&rdo;&ldo;……&rdo;他大致想過她家庭條件不好，但沒想到是這麼個不好法。難怪那天提起給媽媽寫信她會是那樣的反應。&ldo;你不用勉強自己同情我，我不覺得自己可憐。&rdo;海寧輕輕吸了吸鼻子，&ldo;我也不會離開四中的，考上大學之前，我哪裡都不去。&rdo;她也猜得到，羅主任知道她在校外打工的事，八成是羅勝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