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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寧抿緊了唇，老於已經是冒天下之不韙為她破過例了，她實在不好意思再因為這種小事去煩他。她只能在小吃店裡動作再快一點，緊趕慢趕，也許能擠出這半小時的時間來。然而悲劇的是，她第一天就遲到了，趕到cao場時羅勝已經帶著大部隊練折返跑練了有一刻鐘。cao場上人很多，大家大概也沒留意到少了她一個。喬葉看到她來了，遠遠朝她招手，示意她把書包放著，趕緊加入他們。海寧悄悄站到隊伍末尾，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羅勝立馬就繞到她跟前來。他穿一件黑色運動背心，胳膊上肌ròu微微隆起，身上頭上都籠著薄薄一層汗，仗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地說：&ldo;你遲到了。&rdo;&ldo;對不起，我已經儘量趕了。&rdo;&ldo;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大家。這兒的每個人都是犧牲早晨睡覺的時間來訓練的，就你特殊。你還是班長呢，難道班長就可以搞特殊化了？&rdo;一旁的喬葉聽不下去了，站出來道：&ldo;喂，羅勝你別太過分了。&rdo;&ldo;我過分？那你不如問問她，是班級榮譽重要，還是她在小吃店打工掙錢重要。&rdo;打工？掙錢？這樣的字眼對高三狗來說實在陌生得很，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其他同學看海寧的眼神不由複雜起來。&ldo;海寧？&rdo;喬葉也有些詫異，她看出海寧家裡有困難，但沒想到……她真的出去打工？女孩子臉皮薄，海寧臉上已經燒紅一片，卻還是強撐著說：&ldo;對不起，如果影響了大家，我可以退出。&rdo;&ldo;退出？那要每個人都退出說不想跑，我們還要不要參加運動會了？&rdo;他這樣咄咄逼人，海寧的眼睛都紅了，劉兆希終於也忍不住過來勸道：&ldo;算了，彭海寧可能真的有她的困難，我們再換一位同學就行了。&rdo;一班女生資源多，還是有選擇餘地的。羅勝冷笑：&ldo;今天是你，明天是他，要都可以這麼隨便換人，那這事兒我也沒法管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rdo;說完拎起扔在一旁的校服，頭也不回地走了。…羅勝跑得不見蹤影，海寧頂著全班同學異樣的目光被老師請去辦公室。老於搓了搓手，輕聲嘆惋道：&ldo;哎呀，海寧啊，是我疏忽了，也沒問你家裡最近的情況。有困難怎麼不跟我們說呢？學校可以幫你的。&rdo;&ldo;我能留下來複讀，老師您和學校就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家裡的事不想再麻煩你們。&rdo;&ldo;怎麼是麻煩呢，我們做老師的責任就是把你們沒有後顧之憂的送上考場啊！&rdo;海寧苦澀地笑笑，過去、當下、將來，其實人生處處都是考場，每個人都揹負著不同的壓力，哪可能真的沒有後顧之憂呢？&ldo;於老師，我在校外打工……會受處分嗎？&rdo;&ldo;這個啊，校規裡倒沒有明說。&rdo;老於思量著，&ldo;再說真要打工的學生應該是有切實困難的，學校不會這麼不近人情。&rdo;聽他這麼說，海寧鬆了口氣。老於卻放心不下，提議說：&ldo;不如我去跟學校申請減免你的學雜費？&rdo;&ldo;真的不用。&rdo;其實她現在要攢的是以後大學的費用，光節流不開源是不行的。&ldo;那……要不早□□就別參加了，我跟羅勝談談，你的專案換其他同學上吧？&rdo;這樣的安排本來是求之不得的，可經歷早上的事，海寧咬了咬牙：&ldo;不，我是一班的一份子，還是讓我參加吧。&rdo;&ldo;可是你早上來得及嗎？別起太早了，影響休息啊！&rdo;&ldo;沒關係，我會想辦法。&rdo;海寧回到教室，同學們的特別關注已經不知何時被壓了下去。喬葉走到她桌旁問：&ldo;你沒事吧，老於怎麼說？&rdo;她搖搖頭表示沒事，然後想了想，問道：&ldo;小喬，你的宿舍是不是還空了張c黃位？&rdo;&ldo;是啊，之前那個舍友交了宿舍費又沒來住，好像家裡擔心她高三住校照顧不好自己，媽媽過來陪讀，在學校附近又租了房子。&rdo;嗯，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海寧壓下心間湧上來的酸楚，跟她商量道：&ldo;那能不能讓我住幾天？&rdo;&ldo;你是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