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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ldo;大叔對我真好。那小優就交給你了，等我把身體養好了回來，她一定也可以獨當一面了。&rdo;孟西城點頭，握了握她的手道：&ldo;陳大實的案子下週開庭，庭審你要不要出席？&rdo;如果她不想出庭，用她的口供做證人證言就可以了。但她很堅決地說：&ldo;當然要去，這人渣，我要親眼看他有什麼下場。&rdo;&ldo;這樣沒關係嗎？&rdo;他知道創傷後應激障礙會有嚴重的觸景生情的反應，心理醫生也建議她和程東要放輕鬆一些，他怕再跟陳大實有這樣直接的接觸會刺激到她。但莫瀾堅持，他也就隨她的意思，以民事律師的身份陪他們一起出席庭審，幫她代理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部分。她站在南城中院的臺階下面，仰頭的動作都有些吃力。程東在她身旁牽著她的手，問道：&ldo;還好嗎？不要太勉強了。&rdo;莫瀾點頭：&ldo;我沒事，只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以受害人的身份來出庭。&rdo;&ldo;嗯，就算我是醫生也會生病，而且如果病得重一點，還沒法給自己治。&rdo;他看看她另一側的孟西城，說：&ldo;這回真要謝謝你。&rdo;其實出事之後有很多人，都給予他們不同程度的幫助，他們心裡都很感激。&ldo;走吧。&rdo;孟西城在莫瀾背後虛扶了一把，跟程東一起陪她走進法庭。這起傷害案造成了非常惡劣的社會影響，兩位檢察官在庭上義正言辭，辯論也非常激烈。陳大實坐在被告席，一臉麻木，看到程東他們，仍露出兇惡的神情。莫瀾不自覺地握緊程東的手，他輕聲安慰她：&ldo;沒事的，有我在。&rdo;庭上爭論的焦點集中在被告是否有自首情節，是否有悔罪表現，以及被告的代表律師提出的司法精神病鑑定，主張陳大實患有躁鬱症，行兇時正處於發病期。法庭擇期宣判。莫瀾從法庭裡出來，沒有再跟陳大實有正面接觸。孟西城說：&ldo;宣判時你可能已經在美國了，我會第一時間把結果告訴你。&rdo;&ldo;好，謝謝。&rdo;其實今天能看到他被繩之以法，她已經心滿意足了，最後是判死刑還是無期，還是要看證據的採納和法官心證。一審完還有二審，還可以抗訴，死刑還要報最高院複核，要追究下來，這將會是很長一條路。假如要她把全副精力都放在這上面，去關注這個人渣‐‐或者也可能是精神病，最後到底是生還是死，她覺得不值得。人生苦短，還有很多美好她還沒來得及體會，程東跟她說好了的，今後都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人和事上。他們很快辦妥手續，離境前往美國。秦江月這回竟然也沒有一點反對的聲音，大約也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對程東說：&ldo;也好，做醫生太辛苦了，你去做點自己想做的事也未嘗不是好事。&rdo;世上最怕認真二字，只要有心，像程越峰那樣，在其他領域開闢一番天地也不是沒有可能。莫瀾在飛機上握緊他的手，他以為她是害怕長途飛行，拿出為她下載好的電影：&ldo;路上看這個，不會覺得無聊。&rdo;&ldo;那你呢？&rdo;&ldo;我啊，我看你就好了。&rdo;她笑了笑，然後說：&ldo;程東，你一定還可以做醫生的。&rdo;她比任何人都瞭解他，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懸壺濟世，做一個救死扶傷的好醫生。…三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莫瀾跟程東手牽手從林肯藝術中心出來，忍不住回頭看門口的巨幅海報，讚不絕口：&ldo;太美了，我以前怎麼不知道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這麼美？&rdo;海報上是崑曲《牡丹亭》中的男女主角，華美優雅的水袖和刺繡，婀娜的身段和清麗的扮相，幾百年來都是才子佳人的典範，即使在大洋彼岸公演，也是轟動一時。程東為她拉好大衣的領口：&ldo;你也會說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肯定是傳世之寶啊！你以前要關注的事情太多，哪有閒情看這樣的演出。&rdo;真的，不止是她，他也一樣，庸庸碌碌地生活，來不及停下腳步去欣賞這樣的藝術瑰寶。迷途的野馬也會有陌生的鄉愁，在國外休養治療的這幾年，莫瀾有意無意地關注中國元素，倒是發現了很多以前壓根不會留意的好東西。她還在感慨：&ldo;演員也好漂亮，你能想象漂亮得這麼不真實的人物居然是和美的二嫂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