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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說你叫什麼名字？&rdo;&ldo;孟西城。&rdo;&ldo;你是做什麼的？&rdo;&ldo;檢察官。&rdo;似乎怕她不理解，他頓了一下，補充道，&ldo;就是國家的律師，代表國家起訴那些犯了罪的人，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rdo;唐陸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聲音裡的骨氣都被抽走：&ldo;我媽她……犯了什麼罪？&rdo;&ldo;現在不能告訴你，這是機密。在我們找到她，給她定罪之前，她只是嫌疑人。&rdo;唐陸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目光呆愣地盯著桌面。孟西城把紙和筆推到她面前：&ldo;你想到什麼，都先寫下來，包括你知道的事，還有你想要的東西。&rdo;她提不起筆，沉默好半晌，才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ldo;……我要衣服，吃的，書，本子，筆。我媽以前用郵政儲蓄的卡給我打錢，還有一個手機，不過早就停機了……&rdo;她報上那些數字，孟西城一一記錄下來：&ldo;還有嗎？&rdo;她木然地搖頭。&ldo;你還想到什麼，可以隨時找我。&rdo;孟西城收好那張紙，示意旁邊的警官會面可以結束。唐陸站起來，垂著眼瞼，不知想什麼。他輕輕蹙眉，從那張紙上撕下一塊，寫上自己的聯絡方式遞給她：&ldo;你要的東西，我下次帶來。有急事的話，用這個可以找到我。&rdo;她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放進口袋裡，恨不得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週四晚上有一節情緒發洩課，可以站在教學樓對著對面的山坡大喊大叫，發洩情緒和精力。男生們叫得很大聲，這也是他們跟住在樓下的女生為數不多的交流機會。人群裡很快就有人喊她的名字：&ldo;唐陸，我想你，我要帶你出去！你等我！&rdo;是肖飛，伴隨著鬨笑，他越發起勁地喊：&ldo;陸陸，我愛你！&rdo;發洩情緒的時候喊什麼都不會被罵，但他也就喊了這一嗓子就沒聲兒了。狗屁的愛，他根本連她的名字是哪兩個字都沒搞清楚，一直以為她叫唐璐，才一廂情願地叫她&ldo;璐璐&rdo;。家裡從來沒人這樣叫她，她是不受期待的家庭成員，就連出生時取名也是報戶口時不得不填個學名，父親才隨手填上了夫妻倆的姓氏充數，似乎壓根沒考慮過這個代號要跟隨她一輩子。肖飛可能嫌害她害得還不夠慘，鬼哭狼嚎地讓她做了回出頭鳥，在這方牢籠裡也被孤立。☆、 番外：錯了再錯〔2〕這裡誰也不比誰好多少，但因為有個肖飛‐‐那個傳說中很厲害的肖飛，她彷彿就變得跟大家不一樣了。勞動的時候沒人跟她一組，每次課後都有舉報課，以前沒人挑她毛病，現在上廁所時間長一點、看新聞聯播的時候走神，甚至熄燈前多看了會兒書都被舉報。舉報核實後要受罰，她被罰擦乾淨兩個教室的桌椅。臨到冬天，這樣的勞動很折磨人，一雙手在冷水裡泡得久了又紅又腫。全部桌椅擦完，其他人早就已經回宿舍了，她路過教導員的辦公室，聽到裡面有奇怪的聲響，就墊起腳從門上的玻璃視窗往裡看。值班的女老師裹著被子趴在桌上睡覺，旁邊是三個女學生，其中一個還是唐陸他們宿舍的，正合力拉住被角死死悶住女老師的頭，試圖把人給悶死。她嚇了一跳，捂住嘴往後退，碰到手裡拎的水桶，發出咔嗒一聲。門開了，裡面的人探頭出來，三個人一起把她拉進去。&ldo;你們幹什麼？&rdo;唐陸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已經呼吸微弱的女老師，戒備地瞪著那三個人。她宿舍的那個叫小芬的室友冷笑了一下：&ldo;你不都看見了嗎？我們要殺人，殺了人就能去監獄了，監獄裡至少還能花錢，比這裡好。&rdo;&ldo;你們瘋了？&rdo;唐陸終於喊出聲來，背上滲出冷汗。&ldo;你也滿14了吧，你不想出去嗎？&rdo;唐陸呼吸變得又粗又急：&ldo;我想，但不是靠殺人……我不想蹲監獄！&rdo;她跟著肖飛撞死了一個人，但那是意外，她從沒想過要害人。另外一個牽頭的女生不耐煩了：&ldo;跟她說那麼多幹什麼，把她捆起來，等會兒事成以後把她也算進來。&rdo;唐陸一聽就掙扎起來，拉開嗓門喊：&ldo;救命……殺人了，救命！&rdo;幾個人合力想要制住她，但她畢竟跟她們差不多年紀，沒那麼容易被按住，掙扎間還咬破了小芬的手。趴在桌上幾乎昏死過去的女老師這時緩過勁兒來，那三人見不能得手了，於是撒手放開她，從辦公室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