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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時他騎上車走了，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面這十多年的恩怨糾葛？他心煩意亂，一腳油門把車子開出去老遠，最終卻又在路口掉頭回來。他在莫瀾面前停下，濺起的水花打溼了她的鞋面。&ldo;上車。&rdo;作者有話要說：這裡是存稿菌，所以獲得簽名書的讀者親是得明天的時候公佈哈~今天還有紅包~☆、不肯罷休車子裡開了冷氣，溫度適宜，已經感覺不到外面那種潮溼悶熱。莫瀾笑嘻嘻地說：&ldo;你看，我鞋子都溼了，這鞋很貴的，要不是看在你肯讓我搭車的份上，我一定叫你給我重新買一雙。&rdo;她坐在副駕駛座，脫了鞋子，用紙巾擦腳背和鞋面的水，白生生的十個腳趾靈活地動來動去。程東只瞥了一眼，當作沒看到，問她：&ldo;你去哪裡？&rdo;&ldo;噢，我回家，前面路口要右轉的。&rdo;程東開著車，她已經怡然自得地從包裡拿出王老那本書來，隨手翻看起來。路上有點堵，車在紅燈路口走走停停就是過不去。莫瀾邊翻書邊念出聲：&ldo;啊，原來王老不止現在的三個子女啊，有一個夭折了，有一個前幾年去世……他們夫婦還到上海和北京生活過，你聽這段：彼時上海租界已成孤島……&rdo;程東沒有回應，雨勢漸漸小了，他仍盯著車頭前方，隨著車流一點點往前挪。但莫瀾很快就感覺到他逼視的目光，抬起頭來，問：&ldo;嗯？怎麼了？&rdo;&ldo;坐車的時候看書，你不怕瞎眼？&rdo;莫瀾愣了一下，咯咯笑出聲：&ldo;我早過了會得近視眼的年紀了，再說你開的這麼慢，不要緊的。&rdo;他怎麼不說他自己冷著臉不理人呢？堵車的時候，兩個人肩並肩坐在密閉的車廂內沒一點話題，實在很尷尬哎！她繼續看她的書，開始還熱熱鬧鬧的，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就沉默下去，只聽嘩嘩的翻書聲，聽不到她說話了。程東看她一眼，蹙著眉頭道：&ldo;王老住院期間就喜歡跟我下棋，他很隨和，不喜歡別人故意讓招，但自己也從不趕盡殺絕。他的手術很成功，術後本來恢復得不錯，如果不是鎖骨又意外骨折，他精神會比現在更好一些。這場糾紛是我們有錯在先，王老卻能夠諒解，鬧到現在這個局面，不是他本人的意思。&rdo;&ldo;嗯，是他子女們的意思，找上門來委託我做代理人的就是他的小女兒。&rdo;程東眉頭更深了：&ldo;你知道？&rdo;莫瀾笑笑：&ldo;我怎麼會不知道？做人家代表律師的首要任務，就是弄清楚客戶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的兒女能把老人家丟在醫院兩個月不聞不問，要的就不是公道，他們要的是錢，或者一間免費的養老院。&rdo;程東不說話了，他唇線繃直往往就意味著他正醞釀怒氣。莫瀾倒已經見怪不怪，她等著他發作，把她和她的工作貶得一文不值。然而他並沒有，過了半晌再開口，出奇地冷靜：&ldo;只要你能說服他們和解，我會請林主任跟你們談。&rdo;莫瀾的住處到了，她朝他笑：&ldo;好啊，下週，可以嗎？&rdo;&ldo;嗯。&rdo;她解開安全帶，臨下車前問他：&ldo;對了，高中同學聚會你會去嗎？岐門中學百年校慶，你這種模範生肯定會被邀請吧？&rdo;程東不置可否：&ldo;我去不去，跟你有什麼關係？&rdo;&ldo;你去我就去啊，你不去的話我去幹嘛？&rdo;程東回過頭看她：&ldo;那你還是不要去了。&rdo;兩人繞口令似的說了半天，莫瀾好像已經有了主意，下車關上門，還朝他揮了揮手。程東腳踩油門開出去好遠，她還站在雨裡，忽然想起剛剛她只說回家，卻忘了告訴他現在的詳細住址，可他還是準確無誤地把她送回來了………唐小優把一杯牛奶放在莫瀾桌上，發現她還在挑燈夜讀，看了眼封面，是本線裝的閒書，於是問道：&ldo;你在看什麼？&rdo;&ldo;回憶錄，傳記，whatever。&rdo;莫瀾捏了捏眉心，&ldo;這回代理的老爺子那案子，突破口大概就在這本書裡了。&rdo;時間不早，小優本來打算回去了，聽她這麼一說又來了興趣，拉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ldo;怎麼說？&rdo;莫瀾翻開一頁，把做過記號的文字給她看：&ldo;喏，這裡‐‐王老寫他十幾年前摔過一跤，磕斷了一顆門牙和鎖骨，是老伴兒照顧他住院和起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