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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左擎蒼久久沒有說話。久到舒潯簡直以為手機訊號出了問題，她試著&ldo;喂&rdo;了一聲。&ldo;七中。距離你所在的位置大約十五分鐘的車程，如果你一出門就能坐上計程車的話。&rdo;舒潯站起來，忽然一愣，&ldo;你……你怎麼知道我的位置？&rdo;&ldo;在聽我推理過程的同時，希望你儘快買單走到外面去等計程車。&rdo;左擎蒼停頓了一下，&ldo;在接電話的過程中，我聽到幾個聲音，分別是微弱的輕音樂聲、手機或相機的快門聲，瓷器、鐵器碰撞和高跟鞋敲擊地板所發出的聲音。你所在的地方是個室內場所，面積不大，不吵雜，鋪的是木地板，周圍有正在自拍或者拍食物的人，此時不是飯點，你沒有加餐的習慣，所以，你應該在某個咖啡廳。&rdo;舒潯已經站在路邊，不知是幸運女神的眷顧還是純粹巧合，一輛計程車在她面前停下，隨著乘客下車，計程車&ldo;空車&rdo;的標誌亮了起來。電話那一頭，左擎蒼似乎也覺察到她已經坐上了計程車，&ldo;你一個人喝咖啡，因此回電話時說自己&lso;正好不忙&rso;，可見之後同樣沒有約人。獨自特地去喝咖啡不是你的風格，進咖啡廳之前，你在逛街。今天是工作日，沒有同伴陪同，所以你不會選擇離家遠的商場，離你家距離較近的商場和百貨只有兩個，你選擇的咖啡廳必定在逛街地點不遠。兩個逛街地點離七中大約十五到二十分鐘的車程，如果我沒有聽錯，現在你已經幸運地坐上了計程車。&rdo;&ldo;你的分析有個斷裂處。你怎麼知道我之前在逛街而不是看電影？&rdo;&ldo;習慣是不容易改變的。&rdo;左擎蒼從容地回答，&ldo;你的習慣，我不需要分析。&rdo;舒潯啞然，吸了幾口氣，已在強詞奪理，&ldo;但是，我可以養成別的習慣，人都是會變的。&rdo;&ldo;我沒有變。&rdo;這一句，雖像是輕描淡寫，卻格外堅定，好像每天清晨寺廟必然敲響的早課鍾，有力和雋長。舒潯在車上不覺得曖昧而尷尬，到了七中對面下車時，遠遠看見站在保安室外等她的左擎蒼，她的臉忽然就紅了起來，紅得不可抑止，紅得好像一口氣喝下一瓶茅臺。她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臉頰，發現它燙得可以煎蛋。他總是意有所指地暗示著什麼，她總是避之唯恐不及地不敢猜，如果真的像他暗示的那樣，為什麼當年他不解釋，為什麼轉身得那麼決絕，即使她賭氣去留學，他連一句挽留都沒有。不敢想，不能想。這裡是霧橋，是舒放被關押的地方。待臉上的溫度稍微降下來一點，舒潯才走過馬路，頷首，例行公事般問：&ldo;有什麼新情況？&rdo;&ldo;根據推理出的嫌疑人特徵，鎖定了一個名叫史納哲的男學生，初三，喪父，現在他正在上體育課，有興趣去旁聽嗎？&rdo;舒潯遙想起在鷺洲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說不跟女人合作的冷硬模樣，現在這般180°大轉彎屢次把她拉進案件偵破過程的模樣真是讓人不可思議。不過，換做以前，舒潯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有一天同他……並肩作戰。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舒潯、左擎蒼及同來的幾個便衣分散在不同的角落，目光卻牢牢鎖定在史納哲一個人身上。段長按照舒潯的意思，已經授意體育老師，這節課主要內容為兩兩合作來一輪障礙跑比賽。一節體育課後，舒潯對鄭隊說，&ldo;史納哲有重大嫌疑，應該立刻對他展開全面調查。&rdo;鄭隊一愣，疑惑地看看舒潯，又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左擎蒼。左擎蒼示意幾個便衣回車裡再說，以免引起太多關注。來時乘坐的警車停在學校外面的一個巷子裡，一行人分散來，陸陸續續往校外走。舒潯穿著高跟鞋，走得比較慢，落在最後，卻不想左擎蒼比她走得更慢。陽光從他們身後直射過來，舒潯看見自己的影子和左擎蒼的重疊在一起。忽然，身後重疊搖曳的影子停了，舒潯向前走了幾步，回頭去看。左擎蒼背光站著，沐浴在一片明黃的陽光中，周身都鍍著一層聖潔的柔光。她想起自己奔跑撒歡的過往，也是這麼不顧一切在前面玩樂，然而每次回頭，他總在離自己步的位置，默默看顧著她。&ldo;我沒有變。&rdo;舒潯耳邊想起剛才他在電話中說。你沒有變，什麼方面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