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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在縣城橋頭遊蕩時，縣公安局巡邏車裡的民警看見他手裡提著沾血的木杵，把他攔了下來，同時發現此人上衣口袋裡有一根啃剩下的豬骨頭，於是把他帶回縣局大隊審問。經過化驗，木杵上的血是黃奇的，豬骨頭上除了這個人的唾液外，還檢出黃奇的口腔上皮細胞，可見這根骨頭就是黃奇家狗碗裡丟失的那根骨頭。裝醬油炒飯的碗在他經常睡覺的大橋底下找到了，經蔡寶淑辨認，是他們家的碗。可此人一問三不知，說話含糊不清，被迫進入審訊室時還有攻擊詢問刑警的行為。縣局警察懷疑此流浪漢有精神分裂症，於是向市局申請精神鑑定。十七院的院長陳歲寒接待了公安局的同志們，還帶著流浪漢去特護病房，程賞心有點不放心，就跟著去。跟她想象得不同，十七院環境很溫馨，甚至比一般醫院更增添了些家庭氣息。這是她第一次來到精神病院，心裡總是有一點點好奇和不安，她得知所謂的特護病房就是重症精神病治療區，牆壁經過特殊處理，以防止病人撞牆受傷或死亡，窗戶。門與走廊盡頭都有監獄一樣的欄杆，防止病人逃跑。陳歲寒來到一間病房門口，拉開門，程賞心看見裡面有兩張c黃，靠窗的一張c黃上坐著一個男人，他很安靜，手裡捧著一個盆栽仙人掌。也許是聽見了聲響，他轉頭看向這邊。程賞心說到這裡，忽然不說了，胡皎趕緊問：&ldo;那個男的就是你說的&lso;內個神經病&rso;嗎？&rdo;程賞心用手拍了一下額頭，苦著臉說，&ldo;太可惜了！我當時就想，命運總是弄人，那麼帥的一人，居然在精神病院住院！&rdo;陳歲寒把流浪漢安置在另一張c黃上，流浪漢很茫然地坐著，有點呆滯，嘴唇一個勁地顫抖著，忽然開始自言自語起一些大家都聽不懂的話。程賞心聽見陳院長叫了句&ldo;小紀&rdo;，然後走過去跟那個帥哥低聲嘀咕了很久，最後那個帥哥也沒說話，還是坐在c黃上，看著他的仙人掌，程賞心想，院長可能是跟這個帥哥溝通說照顧新病友之類的話吧，可他聽得進去嗎？陳歲寒轉身對程賞心說，&ldo;我們需要1132號實施犯罪的一些具體細節，以便鑑定他是否有能力完成那些行為。&rdo;1132號。程賞心瞥了一眼兩張病c黃，帥哥的是1169，流浪漢的是1132。敢情這兒的病c黃不是連號。程賞心把材料交給院長，隨口問了一句，&ldo;那個1169是什麼病？&rdo;陳歲寒淡淡看了一眼1169，&ldo;暴力型重度妄想症。&rdo;糙女漢子程賞心嚇退三步。程賞心第二次來到十七院已經是二十天之後，陳歲寒帶她去看流浪漢，告訴她院方給出的精神鑑定結論是1132號患有精神分裂症，完全無法辨認自己的行為，在法律上屬於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程賞心正在看鑑定書時，忽然聽見身邊響起一個聲音。&ldo;狄德羅說過，謬誤的好處只是一時的。&rdo;程賞心尋著聲音來源望過去，1169號正在給仙人掌澆水，窗邊還掛著好幾盆植物，長勢喜人。正在照顧花糙的1169號背對著他們，陽光灑在他的發頂，黑髮上形成一道柔和的光圈。程賞心上回回去後百度了一下所謂妄想症，它又稱妄想性障礙，是一種精神病學診斷，指&ldo;抱有一個或多個非怪誕性的妄想，同時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症狀&rdo;。妄想症患者沒有精神分裂症病史，也沒有明顯的幻視產生。但視具體種類的不同，可能出現觸覺性和嗅覺性幻覺。儘管有這些幻覺，妄想性失調者通常官能健全。陳歲寒沉默了一會兒，別有深意地說：&ldo;院方只負責提供精神鑑定報告，對於送來的患者是否為兇案實施者，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力判斷。&rdo;這時，1169號把水壺放好，1132號馬上學他剛才的樣子去給仙人掌澆水，只是手上並沒有拿水壺。1169號站在一邊看著他，兩個神經病自娛自樂好像十分平靜喜樂。程賞心剛要走，又聽1169號對1132號說：&ldo;不是你。&rdo;&ldo;程警官。&rdo;陳歲寒叫住了她，&ldo;個人一個不成熟的建議：你不妨聽聽小紀……1169號的話。&rdo;也許是聽見院長叫了自己的名字，1169號抬眼看過來，程賞心向胡皎形容內個神經病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時的第一感覺，用了&ldo;心肝膽兒顫&rdo;這個怪異的詞彙。&ldo;嚇的？&rdo;胡皎聽得入神。&ldo;帥的。&rdo;糙女漢子程賞心難得嬌羞。她記得當時1169號還很有禮貌地跟她打招呼，&ldo;你好，程警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