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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也拿回手機，看了半天，鬼使神差，按了&ldo;通話&rdo;鍵。剛撥出去三秒鐘，如也回神，趕緊按掉。快十二點了，可不能像上次似的，午夜兇鈴。睡覺吧。如也剛關燈，手機，響了。來電人：佘檀舟。☆、執子之手，將子拖走（三）也許你受挫時，很多人安慰你，請你吃飯，請你喝酒，聽你抱怨，但最後是不是都覺得少了點什麼。直到，你心裡的那個人，來電了，簡訊了，他知道了你的苦，你的累，你一腔忿忿不平，好像才得以紓解。有一回，賈寶玉被賈政給狠狠揍了一頓，都快掛了，用桂圓吊回一條命。他要死不活的，王夫人來看了，賈老太太來看了，薛寶釵也來了，最後，林黛玉來了，賈寶玉同志才算真正活了。世間之情愛大抵如此，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沒來，你就不會活。如也以前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可能現在同樣沒有意識到。就好像她老家名人魯迅先生寫的，&ldo;我家門口有兩棵樹，一顆是棗樹，另一個也是棗樹。&rdo;你覺得兩顆棗樹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當有一天，它們都沒了，你心裡是不是有種聊勝於無的失落感。佘檀舟之於姚如也，大抵如此。欲擒故縱，佘檀舟這高明的&ldo;忽視&rdo;，撩撥得如也這般，惶惶不安。然而這招也險，但凡如也真的因此縱入他人懷，佘檀舟滿盤皆輸。於是這些天來，其惶惶不安，比如也更甚。&ldo;姚如也。&rdo;如也接了電話，卻是佘檀舟先出的聲。&ldo;……佘老師。&rdo;一句佘老師，有點殷切，有點委屈。叫軟了佘檀舟的心。&ldo;在紹興？&rdo;佘檀舟嗓音放低了，溫和而富有磁性。這個聲音許久未聽，這個人許久未見，如也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 &ldo;是呀，回家過年。佘老師……在南京？&rdo;&ldo;北京。&rdo;&ldo;嗯？怎麼去北京了……&rdo;&ldo;和父母在北京過年。&rdo;佘檀舟面前的筆記本里播放著如也在哈爾濱的照片，放假這些日子，他都看過好幾遍了，卻一直沒傳給她，等全部用ps處理完了再說。&ldo;給你拜個早年，呵呵……&rdo;&ldo;真是乖女兒。&rdo;&ldo;喂！&rdo;如也兇相畢露，&ldo;誰是你女兒！&rdo;&ldo;難道是……兒子？&rdo;&ldo;哼……&rdo;如也恨恨咬牙。&ldo;如也，不早了……&rdo;如也沉默，覺得該是時候掛電話了，可竟終究有點捨不得。&ldo;哦，好，那……&rdo;卻聽見對方話鋒一轉‐‐&ldo;但我還是要批評你‐‐你的實驗報告寫錯了，brdf分佈的輻射傳遞方程求解，傳熱分析計算資料錯誤。&rdo;如也雙眼瞪了一瞪，他發現了？她第一次為自己的錯誤被他揪出來批評而高興，&ldo;那個是……&rdo;&ldo;不要為錯誤找藉口。上次的地面模擬燃燒實驗，你們對耦合壁面brdf分佈研究還不夠透徹，我建議你們應基於粗糙表面雙向反射分佈函式，去定義表面輻射函式。你報告裡的笛卡爾座標系……&rdo;（以下省略專業術語500字。）&ldo;佘老師……&rdo;如也咬著下唇，不是要反駁，也不是不服氣，只是覺得欣喜。&ldo;馬上改。&rdo;斬釘截鐵。如也崩潰了，欣喜感如同打群架的不良少年聽見警笛聲一般一鬨而散，&ldo;馬上？我哪有裝置呀，哪有實驗室啊，馬上要過年了呀！！&rdo;&ldo;過年不能成為放任報告資料錯誤的理由。&rdo;‐‐這是一個負責任的科學家對待畢生事業的正確態度。可是某些人不是一個科學家也不想成為科學家。我後悔了！！我就不該給他打電話，我腦子有坑啊！如也抓亂了頭髮，那叫一個欲哭無淚。&ldo;我不改。&rdo;如也頂撞回去，&ldo;我要睡覺，睡覺完我要過年的，過年時我還要去相親。實驗不能影響我這些人生大事，我的人生是美好滴，是花兒一樣滴，不能在實驗室裡凋謝滴。&rdo;&ldo;姚如也。&rdo;音調提高了，語氣嚴厲了。&ldo;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改！！&rdo;如也害怕鳥，膽小鳥，故技重施鳥，啪一下掛了電話，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