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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帥覺得,這傢伙八成有事,就對他們哥幾個擠擠眼,送他出去。向晚今天開來一輛銀色保時捷帕梅拉。常帥見他把鑰匙交給代駕,自己坐副駕駛,就厚著臉皮擠進去,騙他說:&ldo;順路送我一程,我回家拿東西。&rdo;柳向晚不在意,搖搖手,示意開車。代駕不過開到70碼,這傢伙居然說,你慢點,投胎也不帶這麼趕的。常帥簡直不敢繼續坐他的車了。以前,他開車太他媽不要命,一加速,你就跟坐飛機一樣,現在,70碼都嫌快,常帥感覺一陣涼意,要不,這個人受了什麼打擊,轉性兒了,要不,這個人被什麼鬼怪附身,根本不是柳向晚!否則,混世魔王柳向晚,怎麼在莫名其妙調去了重慶三個月不到,竟然,從!良!了?!車子在龍蟠南路那兒拐了一下,先把常少送回家,才緩緩停在百家湖別墅花園。柳向晚進屋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腦,點開一個對話方塊:如而。我到家了。23點55分。對方很久都沒有回覆。柳向晚耐心等到十二點半,對方還是沒有回,想必是睡著了。是啊,自己出去前就跟如而說了,很晚很晚才回來。他笑一笑,點進她的空間,翻看著她過去的照片。很普通的生活照或者自拍。如而很漂亮,那種封閉的淨美,存在於詩三百篇,存在於漢樂府,存在於佛前清香。在人群中,孑然一身,似蓮之白,似梅之韻,似荷之芳。或許是因為聽不見,所以少了那些俗聲俗事的浸淫,整個人顯得格外純淨。這種人間之至淨之美啊,是柳向晚自覺遙遙不可及的。他如此愛她,愛到不得不遠離她,才能剋制自己對她的渴望。沒想到,他柳向晚也有今天,也有為一個女人,而魂牽夢縈、渾渾噩噩、痛苦非常的今天。他永遠記得那天,佘檀舟給他打電話,叫他放下手頭所有事情去紹興。他軍裝都來不及換,以為佘檀舟有什麼搞不定的事,急急就過去了,誰知,佘檀舟當著如也的面,牽著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他正莫名其妙卻又驚愕萬分的時候,只聽佘檀舟說,向晚,我家輕舟,找著了。我家輕舟,找著了。&ldo;我不信。&rdo;dna的檢測報告放在他面前,姚如而,這個養在姚家十八年的聾姑娘,居然就是佘檀舟的親生妹妹佘輕舟!那天,柳向晚如此茫然,不知所措,甚至,連佘檀舟都跪在老姚和遲佳的面前,說謝謝你們養了我妹妹這麼多年,讓她不至於像那些被賣到山裡去的女孩那樣,受盡非人折磨,柳向晚還是待著的,一動不動。這是人間之大巧合、大幸福,來得太突然。僅僅過了幾天,柳少海就疏通了關係,把兒子調去了第13集團軍某駐重慶部隊。就這樣,柳向晚一個人上了去重慶的飛機。南京軍區這邊兒權二代都疑惑著,西南那邊兒並不是柳家的&ldo;勢力範圍&rdo;,向晚居然獨闖西南去?犯錯誤了?沒呀!升遷了?不可能!如而在重慶師範讀特殊教育。他去重慶做什麼?當然是奔著如而去了。柳少,要為當年的錯誤,贖罪。贖罪就贖罪,該。可不該的是,他,贖著贖著,竟然愛上了這個當年自己無比嫌棄的小姑娘。在柳向晚眼裡,如而真好,漂亮,溫婉,善良,乾淨!總之,什麼都好。反觀之,自己,很差勁。差勁到,他覺得自己不能去喜歡這個姑娘,或者,根本不配去喜歡她。她應該找一個比他好百倍的男人,那個男人善良、溫和、不抽菸不喝酒……總之,得是一個連他柳向晚都自愧不如的男人。他卻為了討如而喜歡而努力改變自己。如而怕聞煙味,他那一天兩包的煙,說戒就戒,一開始,難受得呀,胸悶,煩躁,吃不下,睡不著。你不知道那滋味,百爪撓心,寢食難安,就想在胸口戳一個洞,透透氣!可一想到如而怕煙味,咬牙忍了,這輩子都不碰一根菸!如而第一次坐他開的車,嚇得半死,可又沒法叫停,他便開始學著把車速降到80,降到60,降到40!於是,重慶街頭一輛40碼慢慢移動的海藍色阿斯頓馬丁,裡面坐著的,居然是南京飆車圈兒里人人害怕的柳少。請不要驚訝於柳少所有的改變,他只是為了如而。他想變好,然而又知道自己過去不好,所以執意認為,如而一定要跟一個連他都自愧不如的男人在一起,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