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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懷疑她事事都在做戲，可這裡處處都有喬葉的痕跡，喬葉的味道，她亦不可能知道他今天臨時會上門來，要是連這些都是她出千的一部分，那戲與人生又如何區分？是了，也許本來就沒有區別，是他太過較真。他捧著剔透的玻璃水杯坐在那裡，卻並不喝，盯著她的手悶聲道：&ldo;這是那天劃傷的？醫生怎麼說？&rdo;他忘了她就是醫生？喬葉看了看包著白色繃帶的傷口，不在意地笑笑，&ldo;沒事，傷口不深，也沒有fèng針，只是最近不好沾水，所以這幾天我都在外面解決三餐，要不然還能招呼你吃頓飯再走。&rdo;賀維庭厭棄地動了動唇角，&ldo;我也沒打算留下來吃飯。有件事早該告訴你實話，你的廚藝糟糕透頂，用電飯煲都能把飯煮成夾生，真難為你還能吃的下。&rdo;以前他可不是這麼說的，感情如膠似漆的時候，不足都成優點，黃連佐餐也甘之如飴。喬葉的巧手只在手術檯上有用武之地，她不擅烹飪，相反賀維庭卻觸類旁通很會做菜，兩人經常一起下廚，她的&ldo;黑暗料理&rdo;往往都靠他捧場，連夾生飯都面不改色吃下肚。賀維庭毒舌難纏？不，他是世界上最寬容的男人。喬葉笑得苦澀，&ldo;現在好一些了，沒有那麼難以下嚥。&rdo;小時候她媽也不下廚，反正一家就兩口人，常年在劇團旁邊的學校食堂解決三餐；長大了又遇上賀維庭，直到真正一個人生活了，總要學會下碗麵、炒幾個家常小菜的。味道談不上多麼美味，比以前還是強很多了，可惜這樣的變化，他也無從知曉。屋子各處都收拾得很整齊，唯獨茶几上被攤開的檔案和筆記本覆蓋。檔案全是英文，抬頭印有sf【無國界醫生】的紅色標識，賀維庭不由多看了兩眼。喬葉大概也發覺了，過來半蹲在地上將檔案一一收攏。&ldo;你在看這些？sf又有派遣任務？&rdo;賀維庭的聲音有些微的艱澀。&ldo;不是，這都是之前發過來的資料，我現在才有時間看，做一下歸納整理，今後用得上。&rdo;她沒打算走，他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話到嘴邊，卻怎麼都還是出不了口，他捧著玻璃杯子靜坐，手指在杯口來回地撫。喬葉知道他有話說，不逼問，也不坐下來跟他大眼瞪小眼。只是她稍有動作，手上白色的繃帶就總在眼前晃，賀維庭看得不舒服，一開口又打了個彎兒，&ldo;我在樓下碰見葉朝暉，他來找你幹什麼？&rdo;喬葉手頭頓了頓，&ldo;沒什麼，他知道我剛辭了工作，大概怕我上葉家敲竹槓，所以提前來警告。&rdo;&ldo;沒說別的？比如重提幾年前的事，或者提供一個新的工作，讓你遠遠離開海城？&rdo;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得不說賀維庭非常瞭解他的對手，所以喬葉也不打算瞞他，&ldo;他讓我從你身上入手，蒐集賀氏集團行賄的證據提供給檢方，我沒答應。&rdo;賀維庭一點也不意外，&ldo;是麼，為什麼不答應？這種事你不是熟門熟路，經驗豐富了嗎？&rdo;喬葉笑笑，&ldo;我的經驗不是從你那兒得來的嗎？再用來對付你，未免太自不量力。&rdo;賀維庭臉色很不好看，&ldo;那換個人呢，就沒問題了？&rdo;&ldo;換個人……&rdo;她依舊笑著，目光轉向別處，&ldo;大概可以考慮，要真不做醫生了就做商業間諜，也不至於失業餓死。&rdo;其實沒道理釣什麼魚都用同一種鉺，她喬葉又不是香餑餑，誰又是非卿不可呢？不過是想利用她與賀維庭的一段舊情罷了，也只在他這裡行得通。她只是灰心，這樣拿她當工具使，罔顧她的感受，一而再地想出這種主意利用她的，全都是血緣至親。五年前是她媽媽，五年後是她哥哥。賀維庭卻當了真，大概習慣使然，她說的話他總容易當真。他握了握拳頭，忽然伸手猛地拽住她，隔著茶几硬是將她踉踉蹌蹌拉過來摜在沙發上，俯身壓上去，&ldo;是不是在你眼裡，所有男人都那麼好騙？你以為就憑你，真的可以無往不利？&rdo;他的手指有意撫過她臉上的疤痕，算是最惡劣的挑釁。她看進他眼裡，目光流轉，&ldo;我從來沒這麼想過。除了你……大概不會再有人被我騙了吧？&rdo;騙術這回事，在得手之前都是你情我願的。除了他，她也騙不了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