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他對她基本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念眉只能全力追上他的步伐,車鑰匙還沉甸甸地壓在她手心裡。車就停在對面的馬路邊,銀白色的優雅線條,嶄新的漆色和耀目的三叉戟標誌,車牌數字是1314。她不懂車,但這輛車她一眼就能認出來。車是葉朝暉的,試駕和提車的時候她也去了。他隨口問她喜歡什麼顏色,她只笑了笑說,我知道你喜歡黑的。他最後卻挑了白色,與她常穿的白色衣裙十分搭調。回憶有時美好,有時傷人。她胃裡隱隱作痛,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想問的話終於問出了口,聲音澀澀的,&ldo;請問……你到底是什麼人?這輛車怎麼會在你這裡,葉朝暉呢?&rdo;車頭另一側的穆晉北正打算上車,動作一滯,也終於重新抬起頭來看了看她,&ldo;你認得這輛車?&rdo;何止認得車,她還認得車的主人。穆晉北手肘搭在車頂盯著她瞧。沈念眉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麼,卻不憚於直直地回視他,彷彿篤定了他這裡有她想要的答案。穆晉北卻忽然笑起來,帶了點戲謔,&ldo;我就納悶兒大暉那傢伙怎麼好端端在蘇城買輛新車,原來是夜夜笙歌,連代駕都混了個門清兒?怎麼,是惦記這車呢,還是惦記上人了?&rdo;他誤會了。念眉要解釋,&ldo;不是的,我……&rdo;他卻一抬手打斷她,&ldo;我不管你惦記什麼,今天這輛車歸我。你能不能敬業一點兒,把車給我開回去就行了,哪兒來那麼多廢話?&rdo;他有一雙狹長黑亮的眼睛,但凡有一絲笑意,眼尾都是微微上挑,瞳仁溫軟如上好的琥珀;可要冷冽起來,就是染了寒霜的尖利刀鋒,刮你一眼,都讓人生疼。以往他的耐心可能比現在稍好一點兒,可他今天不知是酒氣上頭還是重感冒的緣故,頭疼的厲害,很不舒服,只想趕緊回酒店去好好睡一覺,完全不想在這裡應付一個代駕。哪怕這代駕是個女人,還挺漂亮。然而沈念眉對他的認知也幾乎定了型‐‐唯我獨尊,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昨天第一次打交道的時候是這樣,今天亦如是。&ldo;對不起,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什麼代駕。&rdo;她被他噎得不輕,這會兒也索性老老實實跟他交個底,&ldo;這車我沒開過,也不一定就會開,但如果你能告訴我怎樣可以聯絡到葉朝暉,我可以試著開車送你回去,不收錢。&rdo;說完她也有點窘,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在乎這點小錢?果然,穆晉北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含了幾分嘲弄的意味。但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快步繞過車頭走到她跟前,劈手奪走了她手裡的鑰匙。念眉被他推了個踉蹌,眼見他貓腰鑽進了車子,熟練地打轉方向盤,將車子從前後車輛的夾擊中開出來。她這才意識到他要幹什麼,不顧車子將要飆升的速度,拍打著玻璃試圖攔下他,&ldo;喂,你停車!停下啊!&rdo;玻璃砰砰作響,穆晉北本想不管不顧的一腳油門將她甩開,誰知速度還沒起來呢,她的手在後視鏡上帶了一下,人已經摔在地上了。他焦躁地閉了閉眼,開啟車門從車上下來,沈念眉已經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了。昨天在臺階上沒摔下去的那一跤,這回摔了個徹底。手掌蹭破的地方傷上加傷,滲出血來;好在是冬天,穿的多,腿沒傷著,只是一側膝蓋的褲腿給磨破了。穆晉北火大地甩上車門,&ldo;我說你怎麼回事兒,追著車跑有多危險你知道麼?我剛才要加速加上去了,能把你拽得飛出去,你不要命了?&rdo;念眉甩了甩手,&ldo;不要命的是你吧?喝了酒還開車,多少人的生命就斷送在你這種人手裡了,酒駕肇事現在要負刑事責任的!&rdo;因為生氣,她屏紅了臉,呼吸急促起伏。明明摔得灰頭土臉,一身狼狽,可迎著冷風站在那裡,卻像一枝吹不折的百合花。穆晉北眯起眼,&ldo;你這麼生氣幹什麼?是你自己說不會開車,我不自己開回去,難道一整晚陪你耗在這兒?&rdo;&ldo;我不是代駕,但我沒說我不會開車。&rdo;她一時跟他解釋不清,把心一橫。&ldo;景怡酒店是嗎?我送你回去。&rdo;這女人很奇怪,她也許真的沒開過瑪莎拉蒂,但她卻能叫出葉朝暉的名字,認出這輛車。把方向盤交給她,或許還不如他自己開回去。可剛才這番糾纏,夜幕下的豪車和追著車摔倒的平民女孩已經充分把人們的八卦心理給調動起來了,周遭不僅有人圍觀,還有人公然開啟了手機攝像頭……他實在頭疼鼻塞得厲害,也不想上任何社會新聞的版面,沒法多加思考,一把拽住她就塞進駕駛位,自己坐上她旁邊的位置,命令道:&ldo;開車!&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