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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音聞絃歌而知雅意，明白念眉要推舉她去，驕傲地挺了挺胸。李女士有點尷尬，&ldo;呃……實際上我們覺得沈小姐你和夏安兩位演員就夠了，他今天不在，麻煩你通知他這個訊息。報名的表格我們已經交給了王經理，你們填妥了快遞給我們就行。&rdo;曉音臉上的神采一下子就黯淡下去，等人一走，就委屈憤懣地說：&ldo;既然人選都定好了，還特意跑來說什麼說，直接讓你們去填表不就行了嗎？&rdo;王海低叱她，&ldo;別不懂事，青年演員也是要論資排輩的，你師哥師姐都還沒出去過，哪那麼快輪到你？&rdo;曉音哼了一聲，坐到旁邊椅子上生悶氣。念眉俯身安慰她，&ldo;你先彆氣，這事兒還沒有定論，報名表不交上去就不算數。等會兒我跟兩位老師說說，團裡現在群龍無首，日常的事情得有人打理負責，我走不開，讓你跟安子去最合適，行嗎？&rdo;曉音軟化了些，可嘴上還是說：&ldo;這樣去求來的有什麼意思，不去就不去吧，你跟安子哥去！反正他前兩天還罵我來著，我還不稀罕跟他一起呢！&rdo;&ldo;那乾脆咱倆一塊兒去，反正你能文能武，到時候我們唱杜麗娘和春香也行，唱白娘子和許仙也行，這樣好不好？&rdo;程曉音這才被逗笑了。念眉追出去，果然看到穆晉北坐在院牆邊兒的石凳上沒走，一手拿了個包子，啃得正歡。她抿緊了唇在他跟前站定，陰影擋掉了他眼前的光亮，可他就是一邊啃包子一邊看手機，理也不理她。&ldo;你什麼意思？&rdo;終於還是她先開口，&ldo;你答應過給我時間考慮的，這麼快又跑這兒來幹什麼？&rdo;穆晉北這才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像是噎到了，拍了拍胸口，又抬手一指不遠處的自動販售機，&ldo;……水……&rdo;念眉覺得自己應付他這樣的突發狀況簡直真的已經成習慣了。她買了瓶農夫山泉回來扔給他，&ldo;我不管你玩什麼花樣，又有什麼樣厲害的背景，但我希望你明白，不是什麼事情都能讓你為所欲為的。&rdo;他灌了幾大口水，把氣兒理順了，才慢條斯理道：&ldo;比如呢？&rdo;&ldo;這次的青年演員巡迴展演，我不能去，讓程曉音去。&rdo;他笑了笑，&ldo;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剛才你也看見了，那兩位分管文化的老師是行家，人家心裡已經有人選做了決定了，我還上去橫cha一棍子，我算老幾？不能為所欲為嘛，是不是？&rdo;&ldo;你！&rdo;&ldo;哈，你翻白眼！&rdo;穆晉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著她笑，&ldo;我還以為杜麗娘小姐永遠都是像臺上的明眸善睞呢，沒想到也會翻白眼啊，哈哈！&rdo;念眉被他氣到不行，伸手去拉他，&ldo;你給我起來，這裡不歡迎你，麻煩你出去！&rdo; 一波未平分手淚盈腮。嘆東西南北堪哀。只道春光常在。誰知霎時裏雪逼霜摧。悔當權逞威。把孼寃罔造應還債。蹤積得玉海金山。也俱為糞土塵埃。‐‐《飛丸記－權門狼狽》穆晉北像粘在了椅子上似的，動也不動，&ldo;哎，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今天過來是想念這裡美味的包子，順帶睡個好覺，不是來找你麻煩的。那兩位老師是陳楓父親的下屬，陳楓把我賣了，非說我跟你很熟，所以讓我帶他們過來，真沒別的意思。&rdo;&ldo;陳秘書長是陳楓的爸爸？&rdo;&ldo;一點都不像對不對？&rdo;他笑起來，&ldo;他爸那麼嚴肅一人兒，生出這麼個活寶來。&rdo;念眉不說話。穆晉北站起來，低頭去瞧她，&ldo;這麼好的演出機會，你為什麼不願意自個兒去？擔心我調虎離山？&rdo;念眉瞪他一眼，&ldo;就是因為機會好，我想留給更年輕更有上升空間的人，他們不應該僅僅拘囿在楓塘劇院這麼大點地方。&rdo;&ldo;你以為這樣他們就會感激你？他們沒有你這樣的忠誠，該走的時候始終是要走的。程曉音就是那個平時去走穴做模特的女孩兒吧？她心思都不在崑曲兒上頭，再多的演出機會也不會對她有提升。&rdo;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穆晉北做足功課，什麼都瞞不過他，而且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有一針見血的毒辣。念眉垂眸，&ldo;不管怎麼說，這是我們劇團內部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