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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家，直到被渴醒，才發覺天已經亮了。c黃頭櫃上有一杯涼白開，還有解酒的藥。她撫著額頭坐起來，宿醉讓她頭疼、乏力，腦子裡還有短暫的空白。她聞到空氣裡有食物的味道，以為是程曉音在外面，隨便披了件衣裳，趿拉著鞋就開門走了出去。&ldo;早啊，沒想到喝醉了還能起這麼早，不容易。過來吃早餐吧，不然等會兒該胃疼了。&rdo;念眉依稀記得昨晚是穆晉北開車送了她一段，可沒想到他這會兒還在。&ldo;你怎麼還在這裡？&rdo;正往碗裡分粥的穆晉北抬頭看了她一眼，自然地像在自己家裡一樣，&ldo;這話就問的見外了不是？要不是我，你昨晚能進得了這家門，還大清早就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你的手……&rdo;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自己看，&ldo;也是我給你處理的傷口，包好了紗布。你這家裡要什麼沒什麼，半夜三更的還得跑出去買藥，我容易麼我？&rdo;他不說還好，念眉抬起受傷的手，白色的紗布簡單地包裹住藥棉，昨晚那種刺骨剜心的痛一下子又重新湧了上來。&ldo;過來坐。&rdo;穆晉北看到她腿發軟，就快支撐不住的樣子，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餐桌邊坐下。&ldo;喝點粥。醉酒的人只有吃這個最舒服，還是你們樓下食堂裡打來的。&rdo;他把整碗白粥推到她面前，熱氣騰騰，米粒燉得綿軟而稠厚，上頭有一撮醬菜。念眉蹙了蹙眉，&ldo;這是什麼？&rdo;&ldo;醬菜啊，從你冰箱裡找的，總得有味兒佐粥下飯吧？&rdo;他碗裡的更多，還有蝦皮榨菜和麻油。念眉有點無語，&ldo;你吃白粥吃鹹的？我們都是放糖。&rdo;&ldo;糖粥啊？白粥當然吃鹹的了，你還小呢？吃糖粥。&rdo;南還是北，甜還是鹹，這種爭論鐵定沒完沒了。所以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去廚房翻出糖罐來給她了。他才在這裡多久，居然連什麼東西擺在哪個位置都一清二楚。&ldo;你昨天……整晚都在這兒？&rdo;穆晉北彷彿沒聽到，一邊喝粥，一邊啃著手裡的包子，讚歎道：&ldo;真沒想到你們這個小食堂的包子做的這麼好吃，比上回在頤春居吃的還好。皮薄筋道，ròu汁兒鮮，ròu丁筍丁切得又細又均勻，跟我們北方的包子味道又不太一樣。還有這油條炸得脆，金黃色兒的也好看，沒擱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膨化劑，口感實在。要是對外經營，生意一準兒差不了。&rdo;念眉有些食不知味，&ldo;食堂就那麼兩個師傅，對外做生意忙不過來。&rdo;他咧唇一笑，&ldo;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本來也就不是為了迎合所有人的需求。飢餓營銷聽過嗎？越是吃不著，才讓人越是惦記著。每天就做兩百個包子，等著吃的有五百個人，造成門庭若市的假象，而且賣的貴一點也沒關係，反正東西的味道確實不錯。這樣多少能貼補一點你們日常的開支，不至於這麼捉襟見肘。&rdo;她苦笑，&ldo;你都知道了？&rdo;&ldo;聽說你還打算跟r模特經紀公司簽約做平面模特，撈外快？&rdo;念眉猛地抬起頭來，&ldo;你……&rdo;他雲淡風輕地解釋：&ldo;別誤會，舒樂他們不知道，她只跟我提到是在那裡遇到你，我就打電話給我朋友問了問。這行業錢好賺，我早先也投了些錢進去。&rdo;隱名合夥人，這世上還有他不cha手的生意麼？念眉壓下心頭的羞愧感，倔強道：&ldo;我只是不想讓大家的日子太過艱難，如果你覺得貴公司不能接受……&rdo;他笑著擺擺手，&ldo;那不是我的公司，如果你自個兒願意，他們也覺得你合適，我沒意見。只不過這行錢好賺，也並不是對模特兒本身而言的。你想過沒有，你接多少活兒都對崑劇團的經營本身沒有幫助，這法子治標不治本。&rdo;她何嘗不知道，可眼前又有什麼更好的方法？穆晉北明白是時候了，他從身後拿出一份檔案放在她面前，&ldo;你先看看這個。&rdo;念眉瞠大眼睛，&ldo;這不是葉朝暉給我的那份……&rdo;&ldo;沒錯，就是他昨天想讓你籤的那一份兒合同。我知道那時候你喝多了，根本沒機會好好看。沒關係，現在我有時間，你可以慢慢看，看得仔細點兒，有什麼不清楚不明白的都可以直接問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