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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得很快,當夜幕降臨時,他們從一個出口下了高速,往山裡開去。很快,有些劇烈的顛簸將睡著的人都搖醒了。嶽鴻圖坐起身來看了看窗外,輕聲問:&ldo;要到了嗎?&rdo;&ldo;對。&rdo;徐兆倫馬上說,&ldo;大概再有半小時就到了。時間太晚,天都黑了,今天看不了現場,你先休息,明天早上我過來帶你去看。&rdo;&ldo;好。&rdo;嶽鴻圖沒有意見。月光很明亮,隱隱約約能看到兩旁都是橡膠樹和果園。安靜了一會兒,嶽鴻圖隨口問:&ldo;你們農場有多少畝橡膠?&rdo;&ldo;現在只有一萬兩千多畝,年產橡膠五百噸。農墾組建了橡膠集團,我們農場都沒進入,產量太低了,沒資格進去。&rdo;徐兆倫嘆息,&ldo;來一次颱風,橡膠樹就倒一批,實在沒辦法。&rdo;&ldo;遇到自然災害是沒辦法,尤其是颱風,那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rdo;嶽鴻圖安慰他,&ldo;我們來搞開發,可以拉動你們農場的經濟,也能提升這裡抗災害的能力,比單一種植要好得多。&rdo;&ldo;對,我就是這麼考慮的。&rdo;徐兆倫振作起來,&ldo;我們現在每畝地的年收益平均只有六百塊,大部分人都過得很苦,只有少數幾個人有大果園,但也是靠天吃飯。如果天氣不好,收成就不好,要虧錢;如果天氣好,收成好,卻賣不出去,也要虧錢;就算天氣好,沒控制住病蟲害,仍然虧錢;只有天氣好,沒遇上病蟲害,市場需求也大,才會賺錢。我們農場有個職工,在外面做生意賺了錢,回來包了幾十畝地種芒果,去年虧了一百多萬,哭都哭不出來。說實話,真的不好做。我想,如果你們能進來投資開發,既能提高農場職工的經濟收入,還能給他們一部分就業崗位,把老房子拆了,讓他們搬進新房,又可以改善居住條件和生活環境,應該是一件好事。&rdo;嶽鴻圖含笑聽完,讚賞地說:&ldo;徐兄,你真是個非常好的場長,太為你的職工著想了。&rdo;&ldo;嶽總過獎了。&rdo;徐兆倫有些感慨,&ldo;我是農墾子弟,從小到大,聽過、見過、經歷過很多很多的事,歸根到底就是個&lso;窮&rso;字。我沒上過大學,在農墾中學讀完高中就到農場工作了,一直都很努力在做事,可是一場颱風過來,就可以把我們所有的辛苦毀於一旦。我總是在想,難道就沒有辦法去應對嗎?實在是想得太久了,所以當上場長以後,我就希望能儘快改變這個局面。我們全家大部分人都是農墾職工,雖然不在這個農場,但情況是一樣的。我希望能摸索出一條新路來,可以讓別的農場借鑑,這樣的話,大家都可以過上好日子。&rdo;他沒有什麼豪言壯語,說的話很淳樸,卻讓嶽鴻圖和顧影都很感動。顧影仍然守規矩地沒出聲,嶽鴻圖則拍了拍他的胳膊,帶著幾分豪氣地笑道:&ldo;徐兄,放心吧,我會和你一起努力的。&rdo;徐兆倫也開朗起來,&ldo;你一過來,我心裡就有底了。&rdo;兩人笑了一會兒,覺得關係更近了一層,徐兆倫很自然地問:&ldo;嶽總有幾個孩子了?&rdo;&ldo;現在不是計劃生育嘛,還能生幾個?我有個女兒,今年六歲,徐兄呢?&rdo;嶽鴻圖親熱地笑道,&ldo;你我的爺爺當年是戰友,一起出生入死,徐兄就別這麼客氣了,嶽總嶽總的,叫得太生分,不如就直接叫名字吧。&rdo;&ldo;那……我就不跟老弟客氣了。&rdo;徐兆倫略一猶豫便欣然接受,笑著把自己的家庭情況和盤托出,&ldo;說起來慚愧,我有兩個孩子。第一個是女兒,我覺得挺好的,可我老婆擔心這擔心那,想東想西的,硬要生第二胎,後來又生了個兒子,這才算了了一樁心事。我女兒十三歲,上初一了,兒子十歲,小學四年級。&rdo;&ldo;徐兄好福氣啊。&rdo;嶽鴻圖溫和地說,&ldo;其實嫂夫人多慮了,現在女兒跟兒子都是一樣的,我就很喜歡女兒。&rdo;徐兆倫忍不住輕嘆,&ldo;那是你們的想法。我們這裡窮,很多家裡都沒讓女兒讀書,只能供男孩上學,那些女孩早早的就出去打工了,有些找不到工作,只好回來種田或者嫁人。海南一直都是這樣,比較重男輕女。你們公司來了以後不是請了幾個當地的女孩做工嗎?她們都是農場職工的小孩,年紀不大,初中畢業以後就沒有上學了,實在也是沒辦法。&rdo;&ldo;這樣啊。&rdo;嶽鴻圖沉吟片刻,&ldo;我們在做這個專案的時候會根據人口規模修建相應的學校,爭取讓這裡的孩子都能讀書,起碼能夠上到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