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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春很意外。他昨天是考慮到反正重新找工作還要不少時間，首先是選擇合適的工作、職位，然後報名、面試，最後才能談到錄用的問題。再說，工作也不是那麼好找的，讓他出去碰碰釘子也好。即使萬一他被某家單位錄用了，只怕也得兩、三個月之後。到那時候，他們跟董事會也就溝通好，自然會留甄陌。可是沒想到他卻來得這麼陡，說走就走。沈長春拿著辭職書看了看，上面寫得很簡單，只說自己身體不適，已不能勝任目前的工作，所以要求辭職。他想了想，輕聲問：&ldo;你找到單位了嗎？&rdo;甄陌點頭。&ldo;哪裡？&rdo;甄陌也不隱瞞：&ldo;明珠地產。&rdo;沈長春有些吃驚：&ldo;到那邊去做什麼呢？&rdo;甄陌也老老實實地答：&ldo;董事長助理。&rdo;&ldo;是嗎？這麼快？&rdo;沈長春本能地說。&ldo;那邊會不會醉翁之意不在酒？&rdo;甄陌笑了，為什麼每個人都會把一件好事先往邪處想呢？&ldo;絕不是。&rdo;他很肯定地說。他的語氣神情十分具說服力，沈長春便相信了。&ldo;他們給你的待遇怎麼樣？&rdo;他好奇地問。&ldo;很好。&rdo;甄陌沉靜地道。&ldo;他們按勞付酬。&rdo;沈長春忽然笑起來，十分十分誠懇地說：&ldo;算了，小甄，還是留在這裡吧。我們合作得挺愉快的，大家已經成了朋友了，你怎麼能走呢？是不是？&rdo;甄陌微笑：&ldo;沈哥，我也已經把你當成朋友了，本來也是不想走的。可是，辛辛苦苦地幹了，總得混個溫飽吧？我又不是沒這能力。&rdo;&ldo;當然當然。&rdo;沈長春連忙點頭。&ldo;這樣，你先等一下，我去找老佟，讓他把任命趕快下了。&rdo;甄陌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也感到很意外，便沒再說什麼。沈長春急急地走了出去。甄陌坐在那裡，抱著胳膊考慮著。如果這邊的條件過得去的話，他是寧願留在這裡的。明珠地產雖然好，可是情況太複雜了。雖然原來的顧慮是不存在了，但現在卻知道了高建軍的太太也是大股東之一，必然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難處。雖然有明文規定，在股份制公司裡，高層管理人員的親屬不得在內工作，可是他太太的親信一定不會少。現在，高建軍與沈安寧看來是來真的了，至少是不準備考慮他太太的心情了，而依他太太那種倨傲霸道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他此時過去明珠地產，不是立刻就站在風口浪尖上了嗎？最好是能避則避。想著，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酸澀的笑，心裡卻一片茫然。現在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了？不論是任何領域，無論事業還是情感，都彷彿充滿了血淋淋的爭鬥。為什麼要這樣？&ldo;小甄。&rdo;有人輕輕叫他。他定睛看過去，是舒婕。這個平時嘻嘻哈哈，感覺毫無城府的女孩子，此時卻面色凝重。他振作了一下，微笑起來，問道：&ldo;什麼？&rdo;舒婕關心地說：&ldo;我發現你每次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眼神都顯得特別憂傷。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rdo;&ldo;我嗎？&rdo;甄陌沒想到無意間自己的眼睛會出賣自己的心靈。他盡力笑得沒有一絲陰影。&ldo;沒有呀，我真的沒什麼，是你太敏感了。&rdo;舒婕看了他一會兒，坐到他旁邊，長出一口氣：&ldo;沒有就好。小甄，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比我們經的多，見的廣。有很多事情，我都想跟你學習。&rdo;甄陌點了點頭：&ldo;行啊，互相學習吧。&rdo;舒婕便笑了起來。這時，沈長春急急地走進來，將幾張信箋遞給甄陌：&ldo;小甄，你打出來，然後發給各個部門。&rdo;舒婕瞄了一眼，匆忙間只看到最上面的題目：《關於總經理助理和行政部經理的任命》。甄陌不動聲色地拿起來走到電腦那邊去了。沈長春看了看舒婕，這幾天好象都想不起應該讓她們兩人做什麼，而她們自己就更加不會主動思考，就像算盤珠子，要撥一撥，才動一動。想了半天，他說：&ldo;小舒，你翻一翻每天的報紙，找那種商品廣告，尤其是別的商場的廣告，看看同行間有什麼新動向，隨時報告。&rdo;舒婕馬上說&ldo;好&rdo;，立刻起身去拿報紙了。甄陌飛快地敲著鍵盤，打出佟千賦寫下的文字：任命甄陌為行政部經理，主管全商場的文秘、人事、檔案、宣傳、公共關係、規章制度、全員勞動紀律、衛生、消防、安全、辦公自動化裝置，有人事任免建議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