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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肅不動聲色，淡淡地道：&ldo;她的父親是顧顯，她義父是幷州刺史段大人，她自己乃正五品上將軍。&rdo;高延宗一怔：&ldo;真的？他義父是段韶段大人？&rdo;&ldo;是啊。&rdo;高肅點頭，微微一笑。&ldo;段大人只有兒子，沒有女兒，對這個義女愛若掌上明珠。他率軍馳援洛陽，也隨身帶著她。後來朝廷調她來我這裡任職，段大人還寫信囑咐我，望我多加照拂，別讓她受委屈。她年紀太小，我便學段大人，將她帶在身邊，不讓她去軍營，免得被那些老兵油子欺侮。&rdo;&ldo;哦，這樣好。&rdo;高延宗大為高興。&ldo;既是有這樣的關係，這小顧倒可做四哥的護身符。畢竟段大人的身份不一樣，歷代皇上對他都信任有加，十分倚重。要緊關頭若能得他相助，定可化險為夷。&rdo;高肅沉吟片刻，才輕輕地說：&ldo;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段大人是我敬重的長輩，而歡兒天真可愛，心地善良，小小年紀，面對強敵卻英勇無畏，非常難得，我很喜歡她。&rdo;高延宗的臉上又露出了曖昧的笑：&ldo;原來你喜歡男子？&rdo;&ldo;沒有啊。&rdo;高肅有些驚訝。&ldo;我只喜歡女子。&rdo;&ldo;那顧歡不是……&rdo;高延宗忽然明白過來，不由得很詫異。&ldo;她是女子？那怎麼可能？她不是定遠將軍嗎？&rdo;高肅愉快地笑了：&ldo;是啊，她是本朝第一位女將軍。不過，她喜穿男裝，平時也不愛說自己是女子，大概是在軍中怕人小瞧吧。我在外面從不說破，一直叫她小兄弟。&rdo;&ldo;有趣有趣。&rdo;高延宗哈哈大笑。&ldo;太有趣了，這孩子我喜歡。四哥，你真有福氣，身邊竟有這樣的人，我怎麼就遇不到啊。&rdo;高肅親暱地拍拍他的肩：&ldo;五弟，你也會有的。&rdo;兩人緩步走到花廳，顧歡已經等在這裡了。她餓壞了，很快便沐浴完畢，套上衣裳便奔了過來，卻沒看到高肅，又不便叫人去喚，只得坐在桌邊等著。室內門窗大敞，秋風穿堂而過，涼慡怡人，她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瞧著外面的景色。幾株高大的銀杏樹全是金黃的葉子，旁邊有好些桂樹都開了花，清雅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園子裡，門邊有幾畦菊花，品種俱各不同，形態各異，均含苞待放，渲染出勃勃生機。幾隻紅嘴翠羽的小鳥在院子跳來跳去，偶爾會飛到花上，使花枝輕輕顫動，更有韻味。她正看得起勁，高肅和高延宗便並肩走了進來。一個美男，一個帥哥，實在養眼。高家的人除了高洋外，就沒有一人不漂亮，真是得天獨厚。顧歡愜意地在心中暗自讚歎，忽地想起高氏族譜中對高澄這一支的記載：&ldo;文敬元胡皇后生河間王孝琬，宋氏生河南王孝瑜，王氏生廣寧王孝珩，蘭陵王長恭不得母氏姓，陳氏生安德王延宗，燕氏生漁陽王紹信。&rdo;眼前這兩位高氏家族中最勇猛的名將，一人的母親是別人的家妓，當物件一樣送給高澄，另一人的母親更是不知所終，身世成迷，想起來就讓人唏噓不已。她正在東想西想，神遊天外，高肅已走進門來，看她眼神迷離，無精打采的模樣，忍不住笑道：&ldo;怎麼？很困？&rdo;顧歡懶懶地說：&ldo;又困又餓。想睡覺，可是飢腸轆轆，睡不著。&rdo;&ldo;啊呀，真可憐。&rdo;高延宗笑嘻嘻地逗她。&ldo;小顧，不如跟我回去，保證餓不著你。&rdo;顧歡白了他一眼，突然坐正，一本正經地說：&ldo;在下乃朝廷命官，須按諭旨行事，不得擅離職守，請安德王見諒。&rdo;高延宗被她逗得笑不可抑，拍著桌子說：&ldo;四哥，四哥，我太羨慕你了。&rdo;高肅寵溺地看了看顧歡，便吩咐身後跟過來的管事：&ldo;快，上菜。&rdo;顧歡餓壞了，一點也不忸怩，也不顧作姿態，等到下人們把菜送上來，她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眼巴巴地看著高肅。高延宗不明就裡，好奇地看著他們。高肅卻知她要顧及禮儀，看著她垂涎欲滴卻強自忍耐的可愛模樣，他便覺得很開心，遂端起碗，伸筷去夾菜，然後對他們說：&ldo;吃吧。&rdo;顧歡立刻動作起來，大口大口地吃著美味佳餚，一臉享受的神情。高延宗這才明白過來，頓時笑得前仰後合：&ldo;小顧，你吃得這麼香，別人本來不餓的，也胃口大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