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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形之下，似高長恭這般家室簡單，住在這裡實在有種人丁凋零的感覺。顧歡跟在那個俊俏的小丫鬟後面，走了足足有兩刻的功夫，才來到那個百花掩映中的小廳。小樓臨水而建，四面鏤空，門窗均飾有精緻的雕花，每個細節都美輪美奐，奢侈華貴。窗邊放著一張紅木鑲玉八仙桌，其上已經擺滿了精工細作的美味佳餚。鄭妃依然是盛裝，只是把頭上的金飾換成了翡翠鳳釵、珠玉頭簪，在華貴之中更顯幾分清雅。高長恭坐在當中的主人位，有些心不在焉地等顧歡出現。鄭妃則端坐在他的右首，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顧歡走進來後，高長恭開心地起身迎接。翠兒機靈地將顧歡引導到客座上坐下，動作麻利地為她擺上碗筷。顧歡客氣地對她點了點頭：&ldo;多謝。&rdo;高長恭本能地就打算像如往常一樣，先把顧歡喜歡吃的菜移到她面前，鄭妃已經搶先說話了。她親切地說：&ldo;妹妹，咱們是一家人，你可別客氣，多吃點。&rdo;顧歡頓時愣在那裡，半天沒反應過來。高長恭也怔住了，疑惑地看著鄭妃，也沒弄明白她的意思。鄭妃一派雍容大度，笑著說：&ldo;妹妹也跟了王爺那麼久了，我看，就挑個好日子，讓王爺把妹妹娶進門吧。&rdo;顧歡被她弄得啼笑皆非，一時語塞，只得看向她身邊的人。高長恭咳了一聲，敷衍地道：&ldo;王妃，此事休要再提，我自有分寸。&rdo;&ldo;是。&rdo;鄭妃有些不好意思，&ldo;對不住，今天見著妹妹，妾妃實在太高興了，不免有些忘形，請夫君不要見怪。&rdo;高長恭不接她這話，伸手拿起筷子，溫和地說：&ldo;快點吃吧，菜都涼了。&rdo;顧歡便端起碗，開始自顧自地吃起來。從頭到尾，她都沒怎麼說話，高長恭也一樣，很沉默，只聽鄭妃不停地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翠兒也在一旁不斷幫腔，服侍得殷勤周到，讓顧歡和高長恭都感覺如坐針氈。兩人雖然難受，還是保持著冷靜，默不作聲地將一碗飯吃了，又喝了半碗湯，便起身要走。高長恭礙於禮儀，對鄭妃說明：&ldo;我這就要去衙門，政務繁忙，可能會晚些回來，王妃就不必等我用晚膳了。&rdo;鄭妃緩緩地站起來，溫柔地笑道：&ldo;王爺是妾妃的夫君，妾妃自應等王爺回來再用膳。晚一點沒關係，王爺多注意身子，別累壞了。&rdo;&ldo;多謝王妃關心。&rdo;高長恭微微躬身，禮貌地笑了笑，便往外走，還沒忘了吩咐一聲，&ldo;顧將軍，和我一道去衙門吧，下午的事還多著呢。&rdo;顧歡連忙朝鄭妃拱了拱手：&ldo;王妃，末將告辭。&rdo;便跟著高長恭走了出去。鄭妃看著他們並肩走過花園，在月洞門外消失，這才慢慢坐下，臉上湧起幾分苦澀。翠兒氣憤地跺了跺腳：&ldo;她根本不是女人，整個就是一妖孽，不但穿著男裝，還整天呆在衙門裡，還有軍營，跟那麼多男人混在一起，臉面名節統統不要了，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她那模樣也平常得緊，王爺比她好看一百倍，不，是一千倍一萬倍。總之，她根本就配不上王爺，還總是恬不知恥地纏著他，真不要臉。&rdo;&ldo;翠兒，別說了。&rdo;鄭妃比她有見識，因而更覺無奈，&ldo;王爺要專寵誰，哪裡是我們能夠左右的？我只希望王爺能雨露均霑，也就心滿意足了，其他再無奢望。&rdo;&ldo;小姐，你可不能輕易認輸啊。&rdo;翠兒大驚失色，&ldo;就算那女人的手段再厲害，也沒名沒份。即便將來王爺娶了她，也不過是妾侍，按規矩要給你下跪請安，端茶倒水侍候著。到那時候，她連與你和王爺同桌用膳都不行，必須得站在你們身後，隨時服侍的。我倒要看看，她這個大將軍到時候會是什麼模樣。&rdo;說到最後，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ldo;那倒是。&rdo;鄭妃的臉色好了許多，微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淡淡地道，&ldo;只要我活著一日，這王妃的位子便輪不到她來坐。&rdo;&ldo;是啊是啊，小姐只管放寬了心，你還比她小著一歲呢，不怕耗侍候。&rdo;翠兒得意地笑道，&ldo;過上一兩年，王爺只怕就厭倦了她，自然會回過頭來與小姐做恩愛夫妻。等小姐再生下一兒半女的，那王爺還不將小姐當成掌上明珠來寵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