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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正在喝湯，聞言差點嗆著。好不容易把哽在喉嚨口的湯嚥下去，他才無奈地搖頭，&ldo;你呀，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胡思亂想。我比你大，等你老了，我不是更老了？&rdo;&ldo;可你天生麗質呀。&rdo;顧歡開始胡攪蠻纏，&ldo;我又不是。&rdo;&ldo;簡直胡說八道，男人有什麼天生麗質的？&rdo;高長恭啼笑皆非，隨即認真地道，&ldo;在我眼裡，你才是天生麗質，獨一無二。&rdo;顧歡對這種甜言蜜語一向是無法抗拒的，總是照單全收。她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很賴皮地說：&ldo;這話我愛聽。&rdo;高長恭笑出聲來，&ldo;那我以後經常說給你聽。&rdo;兩人正在調笑，外面傳來高震沉著的聲音：&ldo;稟王爺，信使從鄴城回來了，顧愉將軍請您去前廳議事。&rdo;&ldo;好，我馬上就去。&rdo;高長恭放下碗，輕聲問顧歡，&ldo;你要去聽聽嗎？&rdo;顧歡立刻點頭，&ldo;要。&rdo;便起身穿衣。很快，兩人出屋，直奔前面的議事廳。韓子高拿著一封書柬，正在思忖，見到他們進來，便順手遞給高長恭，面色凝重地說：&ldo;南方發生戰事，陳瑣趁火打劫。&rdo;兩個月前，陳瑣聽聞齊國大軍北上，與突厥相鬥，國中空虛，便趁機派吳明徹、黃法氍、裴忌、蕭摩訶率十萬大軍渡江北侵，於大峴擊破齊軍，進圍秦州。朝廷遣尉破胡、長孫洪略出兵援救秦州，被陳軍打得大敗，死傷無數，尉破胡逃走，長孫洪略戰死。接著，陳軍攻克歷陽，盡殺守城士兵後進軍合州。合肥望旗請降，秦州亦降。陳軍再克合州、歷陽、壽陽等數十城，俘齊國大將、郡王、尚書、左丞等人，押送建康。僅短短兩月，淮南數州郡或佔或降，皆歸屬於陳。高儼勃然大怒，徵集留守國內的精兵八萬人，御駕親征。斛律光為副帥，高孝瑜、高孝珩、高紹信、高昭義等諸王均率府兵參戰。段韶坐鎮鄴城監國，和士開輔助。斛律光率前鋒迅速南下，勢頭剛猛，終於扼制住了陳軍的攻勢。陳軍勢大，一時不易逼退，兩軍在霍州、江州、衡州一線展開了拉鋸戰，形勢不容樂觀。但皇帝親臨，此戰便許勝不許敗，斛律光、高孝瑜、高孝珩等都在苦苦支撐。朝中除了和士開外，只有段韶知道韓子高的真實身份，也只有他聽韓子高說起過，已與陳國大將華皎暗通訊息，約其投向齊國。值此關鍵時刻，這一著棋就必須動了。段韶接到高長恭送回的捷報後，立刻派人送往南方大營給高儼，同時寫來一封密信，要高長恭、韓子高與顧歡兼程南下，策反華皎，起水陸大軍直逼建康，從而釜底抽薪，令陳軍不得不撤退。突厥這邊的事務儘可託付給高延宗、斛律羨與顧顯。韓子高等高長恭和顧歡都看了信，這才冷靜地道：&ldo;我們必須立刻動身，但行前應將此事通報給周國皇帝，以取得他的諒解。&rdo;&ldo;嗯，明日我便去找宇文邕。&rdo;高長恭從容地說，&ldo;你們在家裡準備一下，我把這邊的事交代給五弟，讓他等斛律大人和岳父過來，見機行事。後天一早，我們便起程。&rdo;顧歡將密信伸到油燈上點燃，看著它在地上燒成灰燼，然後點了點頭。第二天，府裡的眾人便忙得不可開交。親兵們井井有條地將東西收拾好，韓子高與顧歡來回檢查，以免有所疏漏，同時把他們負責的事務向高延宗交代得清清楚楚。高長恭去王宮辭行，把陳國入侵的事向宇文邕做了詳細說明。其實，宇文邕比他還先得到訊息。他雖然出來了，可長安每天都會派快馬向他請示重要的政務，並傳遞各種訊息。陳國大軍北渡長江，侵入齊國境內，齊國皇帝御駕親征，與陳軍打了兩個月，勝負難分，宇文邕盡皆知曉。國內催高長恭他們回去，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他聽高長恭說完，裝出滿臉驚訝，隨即轉為氣憤，&ldo;這個陳瑣，完全是小人心態，望之不似人君。當年他在長安為質，朕就看不起他。比起他的哥哥來，他實在差得太遠了。如今你們大軍北伐，他便以為有機可乘，這是想來撿現成便宜吧。&rdo;&ldo;是啊。&rdo;高長恭十分惱怒，&ldo;國家有難，小王必須兼程趕回，還請陛下見諒。&rdo;&ldo;蘭陵王太客氣了。&rdo;宇文邕溫文爾雅地道，&ldo;你是為國效力，又不是臨陣脫逃。這邊諸事已畢，朕離國日久，過兩天也要回長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