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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小狐狸嗚嗚地叫著，一直在她腳下打轉，尾巴使勁搖擺。顧歡蹲下身，摸了摸它們的背，溫柔地搖頭，&ldo;不可以帶著你們，我們要去打仗，會傷著你們的。&rdo;兩隻小狐狸依然不肯離開。高長恭好笑地說：&ldo;弄不好它們真當你是媽媽了。&rdo;顧歡搔了搔頭，&ldo;那怎麼辦？&rdo;&ldo;沒事，我們上馬吧。&rdo;高長恭拍拍她的肩，&ldo;它們跟不上我們，自然就會走開了。&rdo;&ldo;嗯。&rdo;顧歡點了點頭，硬著心腸站起來，卻終究不忍，又拿過來一塊馬ròu，放到它們面前，這才轉身上馬。她不敢回頭再看，雙腿一夾馬腹，便疾馳而去。高長恭跳上馬，手中鞭子一揮，便率軍追了上去。這裡離卡波谷地已經不遠，他們沒再歇息，一路急奔。當夜幕降臨時，他們聽到了嘩嘩的水聲，顯然離河邊不遠了。前面的哨探回報，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卡波谷地很安全。他們便沒有遲疑，直奔進谷。這裡確實如他們聽說的那樣，三面環山，全是陡直的峭壁，敵人不可能攀上山去居高臨下地偷襲。慄水從前面蜿蜒而過，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高長恭安排了人把守谷口，便命令全軍在此紮營。如果明天韓子高沒到，他打算在這裡等五天。如果韓子高仍未出現，派去聯絡的仁勇校尉和副尉也沒回來，那就多半是這支小隊遭遇了不測。若是如此，他便會率隊直奔突厥廷帳，尋機與宇文邕會合。這裡離突厥廷帳其實也不遠了，快馬疾趕的話，兩三天應該就能到達。這一夜，高長恭和其他人一樣，睡得很踏實。黎明來臨，忽然有人從谷口狂奔進來，焦急地叫著：&ldo;元帥，元帥，不好了。&rdo;高長恭猛地坐起，叱道：&ldo;別慌，怎麼了？&rdo;有不少人被他吵醒，都詢問地看了過去。那是把守谷口計程車兵之一，屬於蒼頭，本是勇健之士，一向鎮定自若，此時卻有些慌亂，&ldo;元帥，河對岸有大批突厥兵，我們被包圍了。&rdo;高長恭立刻跳起身，大聲命令：&ldo;全體起來，準備戰鬥。&rdo;那些官兵全都沒有亂，馬上起身，有條不紊地迅速繫上鎧甲，拿起武器。這時，高長恭與顧歡已經來到了谷口。他們隱在大石後面，探頭出去，仔細觀察。慄水河寬十餘丈，靜靜地往南流淌。由於天氣漸暖，高山上的冰雪消融，使河中的水量比較大，有些湍急。在河對岸，無數人馬正鋪天蓋地而來。他們都穿著皮褲、短衣，頭上戴著氈帽，手中拿著彎刀，一看便是突厥人。守在谷口的齊軍士兵都面色凝重，一聲不吭。高長恭瞧了一會兒，微微一笑，&ldo;歡兒，我估計這裡大概有十萬人。看來，突厥廷帳的兵馬都來了。佗缽可汗多半也到了吧？他可太看得起我高長恭了。&rdo;高長恭對著河對岸一抱拳，朗聲道：&ldo;可汗，勸降就不必了。我們會死戰到底，絕不投降。&rdo;突厥大軍一隊一隊地飛馳而來，馬蹄揚起塵沙，漫天飛舞，聲勢浩大。顧歡凝目觀望，忽然說：&ldo;趁他們尚未合圍，我們必須派人搶先衝出去，找到大哥和宇文邕。我們拖住他們，爭取就在這裡消滅突厥的佗缽可汗。&rdo;&ldo;對。&rdo;高長恭看了看周圍的形勢，便道，&ldo;我帶人出去掩護。讓十八騎分成兩隊，你跟著他們一起衝出去。一隊去找大哥，你帶隊去找宇文邕。&rdo;&ldo;不，我不會走。&rdo;顧歡斬釘截鐵，&ldo;你安排他們去，我跟你一起掠陣。&rdo;眼下形勢緊迫，高長恭也知道顧歡對自己情深義重，決計不會離開，便不再多言。他立刻派人回去，叫蒼頭、犀角、大力的所有戰士過來，將谷中大石奮力推出，阻塞進谷通道，同時派一隊身法輕靈、反應敏捷的戰士搭人梯攀上谷口兩邊的山崖，再拋下繩子，將數十名弓箭手拉了上去。顧歡匆匆寫好給宇文邕的信，交給高震。蘭陵十八騎已有一人在柏谷陣亡，現有十七人盡皆在此。高長恭將他們分成兩隊，高強帶七個人往西南，尋找韓子高。高震帶八個人往西北，尋找宇文邕或其他周國軍隊，盡全力將顧歡的信送到宇文邕手上。分派完畢，高長恭召集一千騎，便與顧歡一道，衝出谷口，一字排開，站在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