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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霖在初五、臘八的攙扶下坐起來，張公公端碗躬身站著，歐陽拓拿著小勺，一點一點地喂他。蔡霖有心想要自己來，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只得接受他的好意。一碗香噴噴的粥喝下去，他只覺得身體暖洋洋的，精神好了很多，便不想再躺著。初五和臘八拿過墊子來讓他靠在c黃頭，歐陽拓溫和地笑著與他聊天。他們沒有談論昨天夜裡的事，而是閒閒地說著這裡的天氣與風土民情、宮中陸續盛開的異種名花、京城內外的風景名勝。歐陽拓輕鬆地笑著與他相約，&ldo;等你病好了，咱們去遊湖，我帶你去吃一品樓有名的金蟾玉蟮、珍瓏佛手、金絲山藥、蟹黃銀杏……&rdo;他報了一連串菜名，蔡霖聽完後，詼諧地說：&ldo;張公公，我又餓了，再來一碗粥吧，太子殿下把人的饞蟲都勾起來了。&rdo;&ldo;是。&rdo;張公公湊趣地一躬身，&ldo;奴才多準備幾碗。&rdo;歐陽拓不禁笑出聲來，&ldo;好啊，多吃一點才好。&rdo;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張公公便在一旁道：&ldo;蔡大人該服藥了。&rdo;歐陽拓點了點頭，&ldo;拿來吧。&rdo;初五連忙出去端藥，歐陽拓心疼地看著蔡霖消瘦的臉，沉聲道：&ldo;文暄，你放心，昨夜的事我一定會查明真相，無論幕後主使人是誰，我都不會放過。&rdo;皇帝出去了半個時辰就回來了，身後跟著神情凝重的白賁和柳仕逸。歐陽拓立刻起身見禮，白賁和柳仕逸又上前與太子見禮，擾攘了一會兒才靜下來。歐陽鏗坐到太子讓出的椅子上，看著倚在c黃頭的蔡霖，溫和地說：&ldo;柳愛卿要進來查勘現場，再查問一下當時的情形。&rdo;蔡霖點了點頭，&ldo;好。&rdo;柳仕逸和白賁見到皇帝與蔡霖交談時不拘禮節的模樣，都是心下詫異，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仍然謹守規矩，一絲不苟。柳仕逸先是詳細向柳霖詢問昨夜的情形，然後去看桌上的茶具，只瞧了兩眼便問旁邊站著的小太監，&ldo;這些茶壺、茶杯都清洗過了嗎？&rdo;&ldo;是。&rdo;初五連忙點頭，&ldo;殘茶一早就倒了，換了新茶。&rdo;這是情理之常的事，柳仕逸點了點頭，又低頭檢視地上。因為蔡霖一直在屋裡昏睡，本該一早灑掃的活計都沒敢做，怕激起灰塵令蔡霖不適，只是人來人往的，青磚地上的痕跡特別亂。柳仕逸讓小太監拿過一盞燈來握在手上，蹲下身，一寸一寸地看過去。直到這時，白賁才輕聲問蔡霖，&ldo;你還好嗎？&rdo;蔡霖微笑著點頭，&ldo;好多了。&rdo;白賁偷眼看了看皇帝，沒敢再多說，只是恭謹地站在一旁。歐陽鏗親切地詢問了兒子的傷勢，歐陽拓誠懇地說：&ldo;父皇，兒臣的傷已經痊癒，可以上朝聽政了。&rdo;歐陽鏗欣慰地點了點頭，&ldo;既如此，那明日就上朝吧。&rdo;白賁聽得心裡一喜，皇帝在太子重新上朝的問題上沒有絲毫猶豫，說明對這個兒子仍然很信任與看重，這就是天大的好事。歐陽拓的身體其實仍然很虛弱，這時不敢再撐下去，否則明天只怕在朝堂上就支援不住，便向歐陽鏗躬身一揖，&ldo;父皇，此時天色已晚，兒臣去看看晚膳。&rdo;歐陽鏗已看出他有些站立不穩，便揮了揮手，&ldo;不必了，劉福會管這事，你去好好歇息，別忘了按時服藥。&rdo;&ldo;多謝父皇。&rdo;歐陽拓行完禮，這才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間，回自己的寢殿休息。歐陽鏗看了一眼白賁，淡淡地道：&ldo;白愛卿，你也回去吧，你府裡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走，也不要打糙驚蛇，等著柳愛卿到你府裡去審過再說。&rdo;&ldo;遵旨。&rdo;白賁立刻抱拳行禮，&ldo;微臣告退。&rdo;等他離開以後，柳仕逸才直起身來，走到c黃邊問：&ldo;蔡大人，你現在還能分辨出昨夜那個女人的聲音嗎？&rdo;蔡霖努力回想，有些不確定地道：&ldo;應該……可以吧。&rdo;柳仕逸點了點頭，低聲對歐陽鏗建議，&ldo;皇上，我打算將東宮的所有女性都招來問話，包括太子妃及其他姬妾，請皇上恩准。&rdo;&ldo;準。&rdo;歐陽鏗毫不猶豫地說，&ldo;茲事體大，不必拘禮，你儘可傳喚東宮諸人。&rdo;&ldo;是。&rdo;柳仕逸低聲補充，&ldo;臣會在外間問話，皇上與蔡大人在此聆聽，如果有聲音類似昨夜那個女子之人，就讓劉總管出來站一下，臣便會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