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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路清晰,聲音沉穩,歐陽鏗很快便冷靜下來,&ldo;不錯,確實如此。柳卿,起來吧,你對此案有何想法,儘管道來。&rdo;&ldo;是。&rdo;柳仕逸站起身來,從容不迫的道,&ldo;若僅僅只是想要謀害蔡大人,那不過是普通的刑案,臣一定會將它查個水落石出。如果幕後主使者其心在太子殿下,那此案便很複雜,當中勢必牽扯不少人,有可能……&rdo;說到這裡,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措施,不禁猶豫起來。蔡霖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正午。他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他睡的c黃很寬大,到處都雕著精美的龍,帳幔全都是最好的絲綢,繡著龍鳳呈祥、花好月圓,看著既貴氣又溫馨。蔡霖看得發呆,好一會兒才漸漸恢復神志。他只覺得渾身都在疼,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竟分辨不出哪裡疼得厲害,全身都像被拆散了又胡亂拼湊起來,痠軟得沒有半分力氣。他平躺了一會兒便覺得四肢發沉,難受得不行。他想說話,喉嚨卻又幹又澀,一個音也吐不出來。他在心裡苦笑,自從走進那道高高的宮牆,就沒有一天消停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命送在這裡。他迷迷糊糊地想了一會兒,思緒散亂零碎,沒頭沒尾,什麼也沒抓住,卻弄得自己更加疲倦。他閉上眼睛,感覺巨大的鬆軟的c黃彷彿變成了一個大沼澤,自己一直在往下沉,胸口漸漸發悶,有些喘不過氣來。正在這時,有人將他扶起來抱住,給他往嘴裡灌藥。他根本嘗不出味道,也不覺得苦,反而覺得解渴。他將喂進口中的湯藥主動嚥下,頓時讓抱著他的人感到驚喜,&ldo;文暄,你醒了?&rdo;蔡霖覺得沒那麼昏沉,便用力睜開眼睛。看著皇帝的臉和眼中的喜色,他眨了眨眼,聲音微弱地叫道:&ldo;皇上。&rdo;歐陽銼很高興,柔聲說:&ldo;先喝了藥再用膳。&rdo;&ldo;嗯。&rdo;蔡霖答應著,繼續張口喝藥。晏九仔細地把湯勺把藥汁穩穩送進他的口中。有他主動配合,喂藥的事要輕鬆得多,很快就喝完了。歐陽銼從晏九手上接過絲帕,為蔡霖擦了擦嘴角,溫和地問:&ldo;餓不餓?想吃點什麼?&rdo;蔡霖剛喝下一碗藥,根本不覺得餓,便微微搖頭。歐陽銼哄道:&ldo;吃點鴿蛋羹,再喝點湯吧,你身子不好,不吃東西可不行。&rdo;&ldo;好。&rdo;蔡霖本就隨和,這時更沒意見。他看了看這間處處透著華貴之氣的屋子,疑惑地問,&ldo;皇上,我這是在哪兒?&rdo;&ldo;在朕的乾安宮。&rdo;歐陽銼輕描淡寫地說,&ldo;你在東宮沒住幾天便接二連三地遭人暗算,如今病得這麼嚴重,朕很擔心,就讓他們把你移過來。這兒清靜,也安全,你可以好好休養。&rdo;蔡霖有點懵,過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頓時有些忐忑不安,&ldo;皇上,臣住在這兒,不妥吧?&rdo;他有氣無力,一句話得換三次氣才能說完整,歐陽銼安慰地撫了撫他的頭,輕輕笑道:&ldo;沒力氣就別說太多話,靠著養養神,朕讓你住在這兒你就住著,不用擔心,一切有朕。&rdo;蔡霖倚在他懷裡,感覺比躺著要好受一些,便虛弱笑了笑,不再說話。歐陽銼摟著他,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與盛開的花朵,悠然地說:&ldo;朕一見到你就很高興,竟忘了問問你的字,原來你就是那個叫文暄的孩子。你出生的那一年,你五叔非常開心,跟我提過很多次。你不但是你家長房長孫,而且跟你五叔長得很像。民間有個說法,侄兒像叔有福,你五叔是打心眼裡把你當成自己兒子那樣疼。那時候,朕看著小炫那麼歡喜,笑得那麼……那麼美,也很喜歡那個沒見過面的孩子。後來,京中局勢不穩,朕必須回京,就讓小炫回家等朕,還託他帶給你一個金鎖。朕對他說:&lso;將來讓那孩子好好讀書,雖說商賈之家不能入仕,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愚兄總會給他一個前程。&rso;你五叔很高興,說一定會將自己的一身所學傾囊相授,等孩子長大,就給他一個字,叫文暄……沒想到,這一別竟是永訣。&rdo;他越說越傷感,眼裡似有淚光閃動。蔡霖也看著窗外的樹影婆娑,低低地說:&ldo;五叔最疼我,我爹不讓我讀書,要我學習算賬、做生意,五叔跟他還吵過架。我從小就跟五叔最親,喜歡跟你學習經史典籍、琴棋書畫,喜歡聽他講在外遊歷的見聞。我一直希望能成為五叔那樣的人,想著就算以後自己繼承家業,不得不當商人,也要讓五叔按他自己的心意生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