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2 頁)
此情此景,秋公子興致也不錯,捏起酒杯與她輕輕一碰,一飲而盡,說,&ldo;白樂天這首詩用在此處,真是再恰當不過了。不過仔細想來,他應該會更羨慕我一些吧。&rdo;花飛雪飲了熱酒,心情也舒展開了些,此時面色迴轉,白玉容顏上透出一絲胭脂紅,笑著問道,&ldo;為什麼?&rdo;&ldo;煮酒賞雪是人生美事,我卻還比他多了一樣。‐‐就是有美在旁。&rdo;秋公子拈著酒杯淡淡一笑,露出唇邊兩個清淺的小酒窩。花飛雪面上一熱,臉頰的紅暈更盛,低眉垂下頭去,目光觸及他腰間那柄玉簫,霜色錚亮,遠遠望去似有寒氣飛逸出來,靈機一動,笑道,&ldo;為了公平起見,我也須再多一樁美事才行。這就有勞公子玉成了。&rdo;秋公子順著她的眼光看去,知她是想讓自己吹一曲玉簫,正待要說什麼,站在一旁候著的樊素上前一步,笑著對花飛雪說,&ldo;如果我家公子肯答應,那姑娘你可真是有福了。&rdo;說著很誇張地擠了擠眼睛,說,&ldo;知道什麼叫做天籟絕音嗎?我家公子的簫聲能讓鳳凰泣血,鴛鴦白首。只是可惜啊,他的簫聲很矜貴,皇帝老子恐怕都聽不到呢。&rdo;花飛雪淺笑,故意說道,&ldo;啊,連皇帝都聽不到嗎?那我這個無權無勢的小女子,豈不是更沒有這個耳福了。&rdo;秋公子拈出腰間的玉簫,姿態嫻雅地旋了一圈,穩穩拿在手上,笑道,&ldo;你們兩個不必一唱一和地用激將法了。想聽什麼?說吧。&rdo;樊素很是興奮,說,&ldo;公子您吹什麼都好聽的。能在這樣的雪夜裡聽得一曲,也不枉兄弟們涉險走這一遭了。&rdo;花飛雪見樊素這般推崇秋公子的簫聲,興致不由又濃了幾分,滿眼期待地看向他,面色白裡透紅,猶如玉點胭脂,精緻可人。此時,千山夜雪,紅月當空。廢棄的雪廬,斑駁的朱欄,以及眼前白衣勝雪的女子都彷彿是畫裡的情景。秋公子不忍拂了他二人的興致,自己也雅興頓生,將寒玉簫舉到唇邊,吹奏了一曲《念奴嬌》。&ldo;洞庭青糙,近中秋、更無一點風色。玉界瓊田三萬頃,著我扁舟一葉。素月分輝,銀河共影,表裡俱澄澈。怡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應念嶺海經年,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短髮蕭騷襟袖冷,穩泛滄浪空闊。盡挹西江,細斟北斗,永珍為賓客。扣舷獨嘯,不知今夕何夕。&rdo;(2)簫聲曲調抑揚頓挫,跌宕有致,時高時低,時婉時轉,嗚咽處如鳥獸哀鳴,悠揚處如風過千帆,稱之為天籟絕音,毫不為過。一眾人都聽得痴了,彷彿眼前看到的不是一望無際的雪原,而是月色下的洞庭湖,銀河的倒影在碧波中輕漾。水面上有一葉扁舟,上面站著一個外表與內心都出塵高潔的男子,肝膽皆冰雪。天水清瑩澄澈,他擊舷而歌,不知今夕是何夕。一曲簫聲罷,餘音繞樑久久不落。半晌眾人才想起來叫好,樊素更是一臉得意自豪的笑容,說,&ldo;你們看,我說公子的簫聲時天籟絕音,可沒誇張吧。&rdo;花飛雪聽完這曲簫聲,只覺靈臺清明,心胸開闊了許多。但細細品味之下,又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說,&ldo;秋公子的簫聲,技藝絕倫自不必說,一曲驪歌上九天。只是……&rdo;&ldo;只是什麼?&rdo;秋公子一向自詡簫音絕世,此刻見她欲言又止,難免有些好奇。&ldo;我也說不上來。&rdo;花飛雪認真想了想,說,&ldo;……好像是,缺少某種牽掛。直來直往,心平氣和,因此無法斷人心腸。&rdo;秋公子一愣。眼前這個年輕女子對他簫聲的評價竟與他母親一樣,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不由用一種重新審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花飛雪側著頭,自顧自繼續說道,&ldo;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樣的簫聲已經足夠美妙動聽了。……也許,無牽無掛才是人生最好的狀態。&rdo;站在一旁的樊素有點不滿意她這樣挑毛病,怏怏地cha了句嘴,道,&ldo;我家公子尚未娶親,當然無牽無掛了。&rdo;秋公子將玉簫收回腰間,瞥一眼樊素,說,&ldo;花姑娘口中所說的牽掛,應該不單指男女之情那一種吧。&rdo;說著溫顏看向花飛雪,說,&ldo;多謝姑娘提點。他日我找到了所謂的&lso;牽掛&rso;,定會再吹奏一曲給你聽的。&rdo;花飛雪莞爾一笑,轉身站起來,走到雪廬外面看一眼那面歪下來的牌匾。&ldo;彤鳶雪廬&rdo;四個大字上雖有金漆脫落,卻依然看得出潦糙蒼勁的筆鋒,幽幽嘆了一聲,說,&ldo;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