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第1/2 頁)

&ldo;……可是放你回了宰相府，難保你不把我們去劫水牢的事說出來。你是宇文慵的侍妾，倒戈到我們這邊，說不準會再倒回去。&rdo;方才那個年邁軍士沉吟片刻，面帶猶疑地看著我。&ldo;你擔這個心也不無道理。所以我說，只怕你們不信我。&rdo;我微微後仰，輕靠在椅背上，說，&ldo;可是仔細想想，你們千里迢迢來營救關在水牢的兄弟，如此重情重義，清鎖本就十分佩服，此舉又於我無害，我何苦要阻撓你們呢？何況將軍救過我兩次，這個恩情，清鎖一直都很想還。&rdo;我望向面具將軍的墨色眼眸，他正好也望著我，四目相對的片刻，剛好說到&ldo;恩情&rdo;二字。我心中不知為何微微一顫，急忙錯開目光。頓了頓，又抬頭迎上他的目光，說，&ldo;其實我所求之事，對各位來說也輕而易舉。?……只是要勞煩將軍親自將我送出門外，到時我自會告之。&rdo;房內沉靜片刻，眾人都在思忖我話中的可信度和可行性。&ldo;好吧，我信你。&rdo;他微涼好聽的聲線在空氣中擴散開來，目光仍是淡然平和的。將軍既然這樣說了，眾人也都再無異議。他信我。心中湧起一絲雲霧般的暖意。六．月色如霜。山澗鳥鳴，在夜風中呼應潺潺流水，清涼宜人。我與他並肩走著，路邊的梨花一樹一樹開得正濃，花瓣迎風而落，紛紛揚揚地飄散下來，在深藍的夜色中更顯潔白飄逸，雪片般落在他漆黑的長髮上，泛著點點星光。&ldo;三天後，子時，在西大門等。……好麼？&rdo;自己的聲音有些突兀，驀然打破這片暗香湧動的沉默。面具將軍微微一怔，漆黑的眼眸無聲地望向我。&ldo;我說過……我不想再回宰相府。如果我幫你辦成這件事，你就帶我走，好不好？&rdo;我抬頭，聲音裡帶了幾分懇求。月色融融，他白衣廣袖飛舞如蝶，我滿眼懇切地看著他，彷彿這是我所能抓住的最後一絲希望。不是沒有想過青鸞鏡，不是忘記了我的責任。只是那冰冷詭異的宰相府，充滿算計與虛偽，我真是一分鐘都不想再呆下去。若要我對這宇文慵那風流坯子在四角的府第裡渡過下半輩子，光是想想都覺得很可怕。&ldo;為什麼這麼想要離開？&rdo;他澄淨幽深的眸子裡凝視我片刻，帶著淡淡的疑惑問我。堪媲美現代聲優的聲音在這融融夜色裡更加動聽。&ldo;因為我想得到自由。……我想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rdo;略略思考，我很認真地回答。仰頭看他，隱約可以看見他眼眸中的自己，瞳仁深處倒映出滿目星光。話音緩緩落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回望他的眼睛，他的眸子深而漆黑，彷彿要把人吸進去一般，心頭猛地掠過一絲暗湧般的震顫。忽然間，只見他眸光一閃，飛快地伸手將我攬到身邊，我的頭撞在他的胸口，耳畔一熱，心跳猛地跳過一拍。身後掠過一陣風聲，接著傳來悉悉窣窣的聲響。他淡淡扶我站好，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樹上的貓頭鷹俯衝向林間的老鼠，翅膀剛好掠過我方才站過的地方。&ldo;你怎麼就知道，跟我走了，就能得到自由？&rdo;他只是面色如常，彷彿方才不過是舉手之勞。微微蹙了蹙眉，探究地看我，幽幽地問。&ldo;叉路口上有兩條小路，其中一條是通往桃花源的。路口處各自著兩個仙女，其中一個說的話有七成是正確的。另外一個的可能性是一成。你會選擇問哪一個？&rdo;我沒有回答，頓了頓，卻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面具將軍微微一怔，沒想到我忽然會冒出這樣一句問話。&ldo;我會選擇問一成的那個。因為只要去走與她答案相反的那條路，就有九成正確的可能。&rdo;我頑皮笑笑，繼續說道，&ldo;雖然跟了你走，總有九成機率會賭贏。即使結果南轅北轍，我也無怨無尤。&rdo;卻也有些心虛地在心裡問自己，內心深處，真就那麼想離開宇文慵嗎？他真就是那一成錯誤的答案嗎？真就能放棄守護青鸞鏡的職責遠走高飛嗎？……還是我對眼前這個人的感覺已經演化成一抹濃濃的無法掌控的眷戀？因為不想離開他，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ldo;呵。&rdo;聽了我的話，他眼中漾起漣漪般的笑意，悠然說道，&ldo;我兩個都不會選。世上本沒有桃源。世事往往弄人，把命運交到別人手上，終是不可靠的。&rdo;我怔怔地看著他，恍惚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看到絲絲縷縷悲傷，刻骨銘心卻轉瞬即逝地在他眼中閃過，彷彿無意間碰觸了塵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