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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一片靜默,只有簌簌的風聲,穿堂而過。我跟蓮若並肩坐著,各有心事,只是隱約聽見她說,或許這步棋真的錯了。‐‐你能無悔,但我又豈能無怨?八&ldo;無痕,無痕……&rdo;入夜,我最近睡得不好,正躺在榻上,眼睜睜地等待天亮,卻見蓮若急急忙忙地闖進花錦宮。有宮女起身點燈,搖曳的橘色燭火中,只見蓮若烏黑雙眸熠熠如星子。&ldo;文希聰明絕頂,欠缺的,一直只是一貫機會,如今他以專攬大權,城晚也再無利用價值……恐怕……&rdo;&ldo;你的意思是,文希要除掉城晚?&rdo;我急切問道,事關城晚安危,心中竟有什麼一瞬間懸了起來。&ldo;我親眼可能見他命人準備鴆酒……正往御書房送去呢。&rdo;蓮若蹙著眉,似是真心為城晚擔心。&ldo;……蓮若姐姐,你可曾聽過人間的一句話?&rdo;我卻忽然冷靜了些,&ldo;‐‐來說是非事,便是是非人。文希心思緊密,怎會輕易讓你洞悉先機?而你,又如何肯來告訴我?&rdo;朱牆裡的風霜侵襲礪原來這樣磨礪人心,竟比我在人間那百年道行來得更加深刻。然而秋風蕭瑟,百花方才落盡。可是天氣再寒再冷,又怎抵得上人心的反覆無常?其實我對蓮若,也並非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當初是她帶莫風來見我,告訴我莫風就是文希,而如今,她又怎會如此輕易地出賣他?&ldo;無痕,是我對不起你。我並非有意騙你,只是不願你驚世美貌埋沒在荒野山林之中。&rdo;蓮若忽然跪下,我猝不及防,慌忙俯身扶起她。&ldo;文希不是莫風……也不是個尋常人。他本是前朝皇宮裡的一枚玉石紙鎮,久在宮中吸取地龍之氣,偶然機緣流落宮外,漸漸幻化成人形,‐‐他與我們一樣是妖,而且更有野心。&rdo;&ldo;所以……他才神機妙算,知道那麼多前朝的秘密?&rdo;此刻我卻沒有太多因為被欺騙而憤怒的感覺,只是整顆心都懸起來,愈加擔心城晚的安危。&ldo;那城晚怎麼辦?文希本就工於心計,又會法術……&rdo;我不由得恐慌起來。&ldo;無痕,你聽我說。&rdo;蓮若雙手按住我的肩膀,眼中是近乎無情的冷靜,&ldo;你此時如果激怒文希,受苦的只會是城晚。我們是狐妖,鴆酒傷不到我們。‐‐你將那杯毒酒飲盡,文希念在你相助一場,或許也會放過城晚。&rdo;思慮片刻,也似乎的確別無他法。仔細想來,除了城晚,好像也再無人讓我這般,每日十幾遍的記掛在心。少年的莫風,於我,只是個渺茫的思念,因為在懵懂時刻印入我心,隨著歲月遷徙,他的名字根深蒂固,可是那種感覺,卻終歸是日漸遠了。九御書房裡,龍蜒香的青煙絲絲縷縷。城晚坐在案前,握著一隻銅樽,清澈眼波微微頓住。我推門而入,四目相對地片刻,恍如隔世。千言萬語,都彷彿融化在彼此交錯的目光中,說不出,亦放不下。我上前一步,奪過城晚手中的銅樽,一飲而盡。在文希驚愕的目光中,低聲哀求,&ldo;你想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放過城晚,好不好?&rdo;話音未落,腹中卻忽然傳來一陣劇痛。我跌倒在地上,只見蓮若站在我身側,面無表情,指甲fèng隙裡,還殘留著少許黃色粉末。&ldo;原來人總是貪心的。無痕,我還沒有得到你。&rdo;文希走向我,他知道鴆酒對我來說並無作用,忽然察覺我的異樣,急忙俯身抱住我。焦急問道,&ldo;無痕,你怎麼了?&rdo;那杯酒在我腹中燃燒,痛楚不堪。我忽然如夢初醒,直直望向蓮若,哀哀地說,&ldo;蓮若,其實自從寧日我在花錦宮見到你跟文希,便已看出你們的關係。……而我所說的不後悔,是不後悔被你欺騙被你利用,因為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可是沒想到,你,卻容不下我……&rdo;鴆酒本身對我來說並無效力。可是倘若加入硫磺,便是狐妖致命的毒藥。蓮若的指甲fèng裡還殘留著那麼明顯的一抹黃色,是我太焦慮,才沒能發覺她身上濃重的硫磺味。蓮若只是遠遠看我,目光中有轉瞬即逝的慚愧與不捨。隨即,也只是冷漠。城晚從文希懷中奪過我,末子裡忽然溢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