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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陌猝不及防，隨即感覺到從刀鋒上傳來的絲絲寒氣。他不再動，只是冷靜地問：&ldo;你這是幹什麼？&rdo;看著眼前精緻清冷的面容，薛明恨得咬牙：&ldo;甄陌，我已經把錢還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你讓我一無所有，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要殺了你，殺了你。&rdo;他拿刀的手在微微顫抖，鋒利的刀尖劃破了甄陌的肌膚，一縷鮮血從他的咽喉緩緩流了下去，慢慢地將他魄的襯衫領子染得鮮紅。&ldo;薛明，你冷靜一點，不要衝動。&rdo;甄陌一動不動，聲音依然溫和，表情仍舊平靜。&ldo;什麼事都是可以解決的。你還有妻子、孩子，殺了我，你自己也就毀了。那你讓他們以後怎麼辦？&rdo;薛明聽他提到自己的妻兒，混亂不堪的頭腦有點清醒了。不過，他仍然下死力按著甄陌，手中的刀也不敢稍移，只是口氣變了：&ldo;好，甄陌，冤有頭，債有主，你把我的事業毀於一旦。我現在已經傾家蕩產，你打算怎麼賠償？&rdo;甄陌根本就從來沒有過問過有關他的事，對他目前的狀況完全不知，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定定看著面前那兩隻血紅的眼睛，緩緩地問：&ldo;你想要我怎麼賠償？&rdo;&ldo;一千萬。&rdo;薛明急促地說。&ldo;我知道你們這裡的營業款就有。你們一件衣服、一個包、一雙鞋都要賣幾萬，幾十萬，一千萬只怕不過是一天的營業額吧？&rdo;&ldo;我這裡都是刷卡的。誰會抱著上萬的現金來買東西？&rdo;甄陽曆的口氣平靜如恆，彷彿面對的不是利刃，而是一個顧客，只是向他解釋一下疑問而已。薛明馬上便明白他說的是真的，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就只能這麼死死地摁住他，一點也不敢放手。過了好一會兒。他悲痛欲絕地說：&ldo;我的一生都被你毀了。&rdo;甄陌再是鎮定，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了。他怒極反笑：&ldo;我毀了你？那當初毀了我的，又是誰？&rdo;薛明立刻本能地迴避，只是反覆強調：&ldo;我已經把錢還給你了，我已經還了……&rdo;甄陌忍了又忍。才沒有痛斥他。自己曾經承受過的那些痛苦與磨難，他還得起嗎？沉默片刻，他慢慢地說：&ldo;薛明，我當年栽在你手上，是我自己學藝不精，與人無尤。你今天栽在別人手上，也同樣怪不得誰。你還年輕，大不了從頭再來，何必定要把自己送進監獄呢？&rdo;薛明的手抖得厲害，顯然心裡正在天人交戰。忽然，有人敲門。薛明大驚失色，厲聲低喝：&ldo;不許出聲。&rdo;甄陌便緊抿了唇，一聲不吭。房間裡的兩個人彷彿是兩尊石像，一直不言不動。魏苡敲了一會兒，似乎發覺有些異樣：&ldo;甄總，你沒事吧？甄總。&rdo;甄陌看著薛明，低低地道：&ldo;你現在放下刀，還來得及。我保證不追究這件事。&rdo;薛明猶豫著，混亂地說：&ldo;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rdo;&ldo;你有妻子兒女，有手有腳有頭腦。&rdo;甄陌清晰地道。&ldo;想要好好生活下去，其實不難。&rdo;外面的敲門聲平息了。魏苡滿腹狐疑，去保安部調看了下午的監控錄影，終於看到薛明拿著一把像刀一樣的東西進了甄陌的辦公室。她大吃一驚，卻沉穩地沒有聲張。她從容地離開了保安部，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起電話便撥給了薛陽明。這邊房間裡的兩個人都沒有去管外面的動靜，局面仍然僵持著。薛明看著甄陌，忽然湊過去，吻住了他。甄陌不顧有刀抵在自己的要害，猛地轉頭過去。薛明的唇落在他的臉頰上，手中的刀在他的脖子上橫著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薛明彷彿沒有看到從傷口裡湧出的鮮血，深情地看著他，難過地說：&ldo;陌陌，我真後悔，當年走的時候，應該帶著你。這樣，我們可以同甘共苦，並肩作戰。有那180多萬做本錢，憑你我的聰明和能力，一定會取得很大的成績。&rdo;甄陌側著頭，被他壓得動彈不得，卻仍然平靜地道：&ldo;那100萬是挪用的公款，如果我當時知道你要走，根本就不會那樣做。但是，你說得對，如果當年你叫我跟你一起走，我會放毫不猶豫地跟著你的。我們即使手上只有86萬，也可以做得很好。可惜，你太自私、太無情了。&rdo;